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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永恆的真理,求福避禍必讀!!(4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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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獲得了『財神爺爺』贈送現金2172個美元。因果明鏡論
第三章 世間果報
當新生命呱呱墜地、降生人間之時,善良、天真的人們總會祝福嬰兒的一生吉祥如意,嬰兒的母親更是對自己的骨肉傾注了無限的希望,甚至在孩子尚未誕生時就已為他由裡到外、從小到老設計了一生的美好前景。然而幻想終究只是幻想,事事並非盡如人意,如果缺少三世因果的遠程觀察,一般人在幻想重重破滅之後,少有不陷入失落、消沉之中的。於是有些人會怨天尤人,對這個世界充滿仇恨,以鋌而走險來抗拒命運的“不公”;有些人一蹶不振,安於宿命而不圖奮發……
如果我們能夠停下追逐外物的匆匆腳步,聆聽諸佛菩薩的教言,認真思維因與果的關系,就會知道隨著業識的投胎,每個新生命都攜帶著過去世所有的業而來到今世。這些業幾乎決定著有情此生的一切:從內在的心理個性、生理狀況,直到外在生存的環境。過去世的業會在今世逐漸顯現出它的果報,即異熟果、等流果與增上果。如果今世沒有造重善或者重惡的現法受業,那麼今世所顯現的人生遭遇,幾乎都是由過去世的業感召而來。當然這一生的花開花落、雲卷雲舒便只能按著既定的時序次第顯現。懂得這些之後,對於人生我們不會有太多的狂想和失落感,能安於命運而不怨尤,會冷靜地分析導致今世缺陷的原因,從而斷惡行善,為今生與來世的幸福創下生機。
以下依次分析世間的果報。
第一節 異熟果
根據經論的開示,造上品的殺生等十惡業,每一種業都將感生於地獄之中,造中品十惡業,每一種業會感生於餓鬼之中,造下品十惡業,會感生於旁生之中。
無論十不善業中的哪一種,如因嗔心而造,會墮於地獄中;如因貪心而造,會墮入餓鬼道;如因痴心而造,會轉為旁生。
在十善業方面,行持下品善業會轉生於人間,行持中品善業會轉生於欲界天,在行持善業的基礎上如修四禪八定,會轉生於色界、無色界。
第二節 等流果
一 同行等流果
我們可以觀察:同一父母、同一家庭環境,但孩子卻性格各異:有的仁慈,有的殘忍,有的堅強,有的懦弱,有的開放,有的保守……這些個性在幼年時期、接受教育之前,就已經開始顯現。在興趣愛好、舉止言行方面也無不如此。是誰賦予每個幼兒與生俱來的個性呢?
佛在《百業經》中說:“因為行持不善業的串習力,會延續於後世,也會依不善的業,而轉生作不善者。”當然,若行持善業,結果是相反的。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都延續著過去世的習氣,習氣堅固難移的就稱為性格。所以一舉一動、一念一行都不會無緣無故地產生,都是在以往業習的推動之下而作的。比如:牛呞比丘常作牛呞,乃因多世作牛,從牛轉生而來,所以今生仍有此習氣;一比丘雖已得漏盡通,但卻常自照鏡,因他多世作過淫女,從淫女轉生而來;目犍連雖已得神通,仍然常常戲跳,也因前世作過獼猴,從獼猴中轉生而來。
所以,如果前世是以殺生為業的人,今世也喜歡殺生;如果前世是以不與取為業的人,今世也喜歡偷盜……這都是由前世造惡業的串習力在今世顯現的同行等流果。再看動物世界,鷂鷹喜歡殺生,老鼠喜歡偷盜,惡狼凶殘,蛇蠍狠毒,鴛鴦淫重,豬牛痴鈍……動物各異的習性也是各自前世造惡業所帶來的。反之,善業所感召的同行等流果則是生生世世喜歡行善,並且善根不斷增長。
《百業經》中有一則公案:
一日,世尊到城中化緣。有位施主供養叫“拉達”的美食,不遠處的婆羅門子見後,飛跑到世尊前祈求:“給我吧!”世尊略作思索後對他說:“你先說‘我不要’,然後我再給你。”婆羅門子迫不及待地照說後得到了世尊慈悲賜予的“拉達”。一旁的給孤獨長者見狀,立即勸婆羅門子:“世尊圓滿一切功德,施主供養世尊的食物,凡夫不能受用,假若你將‘拉達’還給世尊,我可給你五百嘎夏巴涅3。”貪心的婆羅門子聞言喜出望外,馬上將‘拉達’還於世尊,高高興興地到長者家中取了五百嘎夏巴涅。
回到精舍後,諸比丘請問:“世尊,以何因緣此婆羅門子貪心甚重,見諸食物都說‘給我!給我!’?為何世尊初時不給,令說‘我不要’後再給?唯願開示。”
世尊告諸比丘:“此婆羅門子貪心甚重,千百世中無論見到什麼食物都說‘給我吧!’,從未說過‘我不要’。今天,以此因緣,讓他說一句‘我不要’,將來山王如來出世時,他將以此善根於山王如來教法下出家,證得阿羅漢果。”
婆羅門子一次又一次地說“給我!給我!”,這種索取的心理和行為一直不斷地重復,延續了好幾百世。在這一世,佛陀慈悲善巧地在他的識田中播下一顆善根種子,這種子只能在遙遠的未來成熟而轉化他的貪求心態。如果沒有佛陀的善巧度化,在無對治力的情況下,他的行為只會隨著原有的習性一次次地重演,除了要長久地感受貪心所帶來的貧賤果報之外,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擺脫惡行等流的束縛。無數次串習只會引發日益堅固的惡性等流習氣,他的靈性將被這惡業的僵化慣性所埋沒。
在炮烙地獄中,有一幕這樣的情景:眾生由於強烈的淫欲習氣,看見地獄中的火柱都是美女。於是,情不自禁地緊抱柱子,熾燃的火焰將他們焚燒得昏死過去,但復蘇之後,仍見柱子為美女,又奮不顧身前去擁抱,而後又昏厥在地,如是反復感受巨大的痛苦。
迷亂的惡習如此強烈,地獄眾生已經完全喪失了覺知,只有任憑習氣的擺布連續不斷地衝動,愚痴冥頑的可憐眾生何時才能迷途知返,截斷這惡性等流的循環之索呢?
不像惡道眾生只能被動地受業力的支配,我們已得人身,具有覺悟的能力,具有難得的聞思修行機緣,這時該好好反觀內照!自己的心理、行為是不是也像婆羅門子和地獄淫欲眾生那樣,一直在反復加強著過去已形成的某種行為習慣?如果此時惡行的等流習氣現前,我們不應再隨宿業繼續流轉,而應痛下鉗錘、逆流而轉,將過去的惡習扭轉過來,轉惡行等流為善行等流。相反,如果善行等流習氣現前,就應隨喜自己,使善的等流不斷增上、堅固、發展。
二 感受等流果
站在山巔高聲一呼,山谷之中自然回聲響應。只要余音未盡,回響就不會斷絕。報應之理也是如此,在業還未消盡之時相續必感受現報、後報以及余報。如造殺生之業,剝切臠截、炮熬蚶蠣,飛鷹走狗射獵眾生,就會墮落在屠裂斤割地獄之中,因為殺生的重業在地獄中窮年極劫備受劇苦。受苦完畢,又墮在畜牲中,作豬馬牛羊驢騾魚鳥,為人所殺,不得壽終,還須以身肉償還殺債。在畜牲道中,又須歷經千生萬死。憑著微善,一朝得脫畜道而獲人身,由殺業未盡又有住胎而墮、出生即亡,或者十歲、二十歲就夭折而死的。這短命的惡報就是殺生的感受等流果。
依此類推,造作十惡業中的任一種,在三惡道中受盡痛苦而脫身為人時,因余業未盡,還需感受此種惡業的等流果報。佛經論典如是開示了十惡業的感受等流果:因為殺生,感得多病、短壽;因為不與取,感得資財匱乏且與怨敵共用;因為邪淫,感得眷屬不調、妻不貞潔;因為妄語,感得常遭誹謗、受人欺誑;因為離間語,感得眷屬不和、眷屬鄙惡;因為粗惡語,感得聞違意聲、語成爭端;因為綺語,感得語不尊嚴、辯才不定;因為貪欲,感得貪欲熾盛、貪不厭足;因為嗔恚,感得損害於他或遭他害;因為邪見,感得見解惡鄙、諂誑為性。
相反,過去世的十善業會給今生帶來幸福圓滿。十善業的感受等流果是:
斷除殺生,長壽無病;斷除不與取,受用具足、無有盜敵;斷除邪淫,夫妻美滿、怨敵寡少;斷除妄語,眾人稱贊、心具仁慈;斷除離間語,眷屬敬愛;斷除惡語,常聽悅耳之語;斷除綺語,言語有力;斷除貪心,常滿心願;斷除害心,遠離損惱;斷除邪見,相續生起善妙之見。
第三節 增上果
據說古代仁王執政時,天下百姓普皆行善,便有風調雨順、日月清明之瑞相。而到眾生惡業深重、天下大亂之時,往往流星飛殞、江河泛濫、飢饉災荒、瘟疫流行。人心即是天心,人與自然不可分割,本來就有著難以分離的密切關系。人類所造的共業直接決定著外在環境的狀況。生存的環境不會離開我們所造的業而另有其獨立存在的自性,它確實只是我們每個人所造的業共同疊加起來而在外部形成的結果。
曾經有位藏地的大成就者,在安住於深秘境界之時,通過手中的脈相即能得知何時將有日食的出現。當時許多人不信,最終他的預言完全得以證實,沒有絲毫的差錯。密乘時輪金剛密續中將世界歸納為密時輪、內時輪、外時輪三種,密時輪決定了內時輪,而內時輪決定著外時輪的運轉。真正有成就的人,可以通過自己的境界改變星際的運行,可使太陽定位於虛空之中。
現在就來看看我們的業是如何決定我們的生存環境的。
摧殘生機的殺傷業力反過來使得感生的自然環境中,所有的飲食、花果等都少有光澤和生命力,所結果實難以養人,反而促生疾病。由此因緣,生存於其中的無量有情都未盡壽量中道夭折。肆意掠奪、欺詐、竊取的不與取惡業會導致自然界植物果實鮮少,果不滋長,果多變壞,果不貞實,土地上生長的莊稼常常遭受霜雹旱澇的侵襲,再加上蟲害,等待我們的只有飢饉的荒年。欲海橫流、邪淫增盛,不清淨的染污業恰如其分地制造了泥糞臭穢、風雨惡劣、塵埃遍布的外在環境。妄語業則使得農作、行船種種的事業都不會興盛廣大,與人也不能和諧共處,人與人之間常常互相欺騙,多諸怖畏恐懼因緣。離間語破壞和合,導致人心的矛盾,這種業反過來使得大地高下不平、丘坑間隔、凹凸難行。而粗惡語出語不柔、唇槍舌劍,傷害人心,由此感生之地瓦石沙礫,粗澀難觸,而且所在之處枯槁干涸,無有池沼河流,干地鹵田,丘陵坑險,充滿了怖畏恐懼的因緣。綺語遭致的果報,則是果樹不結果實,非時結果,時不結實,未熟似熟,根不堅牢,勢不久停,園林池沼可樂極少,充滿怖畏恐懼因緣。貪欲心的熾盛,使得一切的盛事,或經一年或歷一月,有些僅一日之間即已漸趨衰微,唯減無增。嗔恚煩惱所帶來的是疾疫的流行、災橫的擾惱、怨敵的驚怖,以及獅子虎蛇、蝮蠍蚰蜒、毒暴藥叉、惡賊強盜等等不吉祥之物。邪見猖獗則使器世間黃金、寶石等所有第一勝妙之物的生源,都隱沒不現,種種不淨之物看似清淨,苦惱之物看似安樂,人們生存在不蒙三寶之光照臨的邊地,身心得不到救護,在無依無靠中找不到真實的皈依處。
這些就是十惡業成熟於外境上的增上果報。與此相反,十善業成熟於外境上,具足圓滿的功德。
有個傳統的例子是這樣的,有六道眾生同時來到了河邊,這時人道的眾生看到眼前是水,可以洗滌、灌溉;地獄的眾生把它看成熔化的岩漿;餓鬼眾生看到的是膿血;對魚類來說,這河流是它的家;天神把它看成是帶來喜悅的瓊漿玉液;而阿修羅則把它看作是淚水。
所以同樣的河流,由於六道眾生的業不同,而顯現出各異的景像。當地獄眾生的業障漸次清淨,逐漸向上轉成餓鬼、魚、阿修羅、人、天人時,相應地,所見的對境就會從岩漿變成膿血、宮殿、淚水、水直至甘露,業障的逐漸減輕帶來的是外境的不斷清淨。
所以淨化生存環境最根本、最關鍵的還在於淨化我們每個人的業。
第四節 分說十惡業的果報
一 殺生
眾生最愛惜的是自己的寶貴生命。不論是以強、中、弱哪一種貪嗔之心,殺害哪怕一條生命,也會使它遭受劇烈的痛苦。因此殺生的異熟果報尤為嚴重:由殺生而轉生於三惡趣中任何一處,都需感受長達一中劫苦,或相當於人壽二百億年的痛苦。假若從三惡趣中解脫,則生於何處,自己都需要償還五百次生命,並感受短命多病等厄運。
殺生感受異熟果的公案:曾有一次,目犍連尊者與華傑比丘同去海邊,途中見一長著獸頭、周身燃火的人,口中一邊喊著“哎喲喲……”一邊哭嚎,慘叫聲傳遍了整個山谷,同時被數以萬計可怖的餓鬼圍繞著,餓鬼們手持弓箭,向他開弓射箭,許多火弩刺中了他。見此情景,華傑比丘問目犍連尊者:“這是何因?”目犍連尊者說:“此人曾是獵人,生前殺了許多野獸,死後數年感受如此痛苦,之後又將墮入大地獄。很難有解脫的機會。”
感受等流果的公案:佛在世時,舍衛國有個婆羅門時常供養尊者迦留陀夷。婆羅門臨死時,囑咐兒子,在自己死後要繼續供養尊者,不要間缺。父母去世後,婆羅門子奉父母教,仍然供養尊者。一次,婆羅門子外出,就囑咐妻子供養。這天來了五百盜賊,其中一人相貌端正,婆羅門婦遙見此人,心生愛慕,就遣人喚來,兩人遂共私通。因為尊者數次前往其家,婆羅門婦怕泄漏此事,遂與情夫密謀將尊者殺害。當時波斯匿王聽到尊者被殺,心中嗔恚懊惱,當即下令誅婆羅門家,並誅殺左右十八戶,又捕來五百盜賊,全部斬斷手腳擲於溝中。比丘見已,就問佛陀:“迦留陀夷過去造何惡業,今生被婆羅門婦所殺。”佛告比丘:“迦留陀夷過去生中,曾作大天祀主。當時有五百人牽一四肢被截的羊前往天祀,共同祈願。祀主得羊,立即宰殺,由於殺羊,墮於地獄受無量苦。那時的大天祀主就是迦留陀夷的前身,雖然此生已證阿羅漢果,但因余業未盡,今須受此感受等流果。那時的羊是婆羅門婦的前身,截斷羊腳的五百人是今日被截手腳的五百盜賊的前身。”
殺生罪業極重,所以感報也極為迅速,許多當生即現報應。
唐朝封元則,渤海長河人氏,顯慶年間,作光祿寺太官掌膳。當時有西蕃客人於闐王來朝,食料剩余的羊有數十百口,王囑托元則送到僧寺放作長生,元則卻私下叫屠家宰烹,自己從中獲取錢財。龍朔元年夏六月,洛陽大雨,震雷霹靂,元則在宣仁門外大街上被雷劈而死,當時頸項折裂,血流灑地,圍觀者擠滿大街,無不驚愕。
在結婚生子、祝壽節慶的吉日切勿殺生以享肉食,因為本想延壽生子,而殺生只會招來短命多病的厄運,所以於吉日尤應盡力放生食素。如呂祖所說:“汝欲延生聽我語,凡事惺惺須恕己。汝欲延生須放生,此是循環真道理,他若死時你救他,你若死時天救你。延生生子別無方,戒殺放生而已矣。”
唐朝顯慶年間,長安城西路邊店裡有家新婦,生一男孩,滿月之時,親族聚會慶賀,買了一羊准備宰殺,此羊幾次向屠夫跪拜,屠夫轉告其家,但全家老少都不以為然,於是當即殺羊,將肉放在鍋裡煮,且讓產婦抱兒前來觀看。產婦抱兒至火前時,突然鍋破,鍋湯衝灰,火直射母子,母子隨即雙雙命亡。當時親戚鄰裡看見的,無不心酸意切,深信報應不虛,豈能不慎!而店人親見親聞的,都永斷酒肉,葷辛不食。
宋朝某禪師,少時酒醉與人爭財,奮擊對方,其人立斃,因懼罪而遠走,出家苦修,後來徹悟,成為大禪師,開堂說法,座下學人數百。一日忽然沐浴升座,對大眾說:“你們勿動勿言,看老僧了四十年前一樁公案。”端坐至午,有一營弁4突然入內,扳弓欲射,師合掌說:“老僧恭候已久。”營弁吃驚道:“某與和尚素不相識,一見和尚就想下手,我也不知為何如此?”師答:“欠債還錢,欠命還命,公平交易,敬請下手,不必遲疑。”又環顧左右說:“我死後好好招待此施主,飯後將他送回,如有半語嗔咎,逆天悖道,則非我弟子。”營弁聽後更加疑惑,堅持請問此事緣由。師說:“公乃兩世人,當然不記得,我是一世人,怎麼會忘記?”於是就將從前之事告訴營弁。營弁素不識字,忽大聲吟偈:“冤冤相報何時了,劫劫相纏豈偶然,何不與師俱解釋,如今立地往西天。”吟畢即手持弓矢屹然立化。師下座為他雉發,安然更衣入龕,師亦跏趺別眾而化。
禪師少時酒醉殺人,四十年後即現感受等流果。幸虧兩人都是大手段人,禪師深明因果,無怨無悔地坦然接受殺業的報應,而營弁一言之下即斷開冤業的纏結。兩人都是豁達之士,所以才將這冤業變成解脫的因緣。
雖然自己沒有親自殺生,但令他殺與隨喜殺,也會獲得同等的殺生罪。
人死之後變成中陰身,隨著業力的牽引再度入胎,如果懷孕者人為的墮胎,會斷送這個神識再度為人的機會,將引起神識的極度怨恨,所以墮胎也形同殺生。
隨喜殺生與墮胎的果報:《雜寶藏經》記載:曾有一鬼問目連:“我常兩肩有眼,胸有口鼻,常無有頭,這是什麼因緣?”目連答道:“你前世常作魁膾弟子,碰到殺人,常有歡喜心,用繩系著發髻牽拉。以此因緣,故要遭受如此罪報。這只是華報,地獄苦報還在後面。”又有一鬼問目連:“我身常像塊肉一樣,沒有手腳眼耳鼻等,且常為蟲鳥所食,罪苦難忍,這是什麼因緣?”目連答道:“你前世常給人藥,墮他兒胎,所以受此罪報。這只是華報,地獄苦報還在後面。”
冀州一小兒,常探巢取卵。一日有人喚他:“某處有卵,同我去取。”隨即牽他到桑田,小兒忽見道路左邊有一城市,城中笙歌喧鬧,都是繡戶花街。小兒感到奇怪,問道:“何時有這城市?”使者喝令不要說話,隨後引他入城,城門忽然關閉,滿城都是熱鐵碎火,小兒足被火煎烤,難以忍受,哭號奔走,來到南門,南門卻閉,至東門,東門閉,西北二門都是如此。時有采桑人,見小兒在田中哭號奔跑,以為狂病發作,回來告訴其父,父來呼兒,兒方應聲倒地,這時城火都已不見。再看其足,自膝以下都已焦爛如炙。此後,膝下便成枯骨。
小兒由於殺業所感,現前了使者、城市、熱鐵、碎火等種種的業景,又由殺生業力,需要持續感受熱火烙足的苦痛,業報沒有消盡之前,他無由走出這自心所現的冤業城,無法擺脫惡業所生的煩惱火。可知一切的地獄都是當人自心所造,自業所顯。《入行論》雲:“有情獄兵器,何人故意造?誰制燒鐵地?女眾從何處?佛說彼一切皆由惡心造,是故三界中,恐怖莫甚心。”所以地獄不遠,只在目前,一念殺心起,相續中即已播下地獄種子,刀山、劍樹、油鍋、鐵鑊一一備齊,時候一到,必定完全顯現,無法跳出。
宋徽宗時,寇兵入侵,所到之處燒殺屠戮,當時安陽鎮被禍尤慘。後有一僧,能在定中勘察冥事,眾人訪僧叩問戰事因緣。僧便入定,察知詳情,乃說:“此鄉所造殺業,慘於他處,所以受報也比他處慘重。但怨報還未了盡,戰事仍有,眾等尚不得安息。”後連年兵火,此鄉人民屢遭殺戮,果無遺余。
慈受禪師偈雲:“世上多殺生,遂有刀兵劫。負命劫汝身,欠財焚汝宅,離散汝妻子,曾破他巢穴,報應名相當,洗耳聽佛說。”人類的戰爭即是源於往昔的殺業,由當世貪嗔煩惱的發動,迅速成熟的慘報。當戰亂之時,空中飛機轟鳴,地面槍炮隆隆,國破家亡,妻離子散,人民流離失所。一聞槍聲,個個膽落魂飛,警報鳴響,紛紛逃入防空洞,這樣終日恐懼,沒有片刻的安寧。我們在影視或小說中看到人民如此飽嘗戰爭苦難時,可曾反省過,大戰爭中大到殺身亡家,小至剎那間的恐怖都不是無緣無故發生的。當動物被捉縛時,它們內心多麼地恐懼、絕望;而被宰割、分解時,又是何等的痛苦、凄慘……如是地殘害、殺傷眾生,其惡業如以戰爭的方式來成熟果報時,當然就會顯現戰火之中與動物受苦情形相當的血腥場面。
既知戰爭源於殺生,所以我們必須戒殺放生,懺盡往昔的殺業。
二 不與取
在不與取中,以盜十方常住僧物的果報至為嚴重。《觀佛三昧經》雲:盜僧鬘物者過殺八萬四千父母等罪。《寶梁經》雲:寧啖身肉,終不得用三寶物。《方等經》雲:五逆四重,我亦能救,盜僧物者我不能救。
或有問曰:為何盜僧物的罪業偏重?
答:因為對境是十方凡聖,上至諸佛下及凡僧,其境無邊,所以隨盜一物即結無邊等罪。大地微塵尚可計數,而人盜僧物的罪報卻不可測量。本來施主供施一毫一粒惟願十方出家凡聖食用,日夜修道,並非發心供俗。而凡聖僧眾以之資身,助成道業,也令施主得到無邊的利益,但如果盜竊濫用,自然會造下極重的罪過。
末法時代的眾生,不信因果,膽大妄為。因為貪欲的驅使,貪取福物,以用資身;濫用僧食,受用花果;借貸僧物,經久不還;倚仗權勢,吞奪信施,如此種種難以盡述。眾生可憐,無宿命通,見不到前因後果的關系。倘若能像阿羅漢那樣現見過去世在地獄受苦的情景,定會心驚膽顫、血汗交流,誰會為一點五欲的享受而毀滅自己,去竊取、濫用這能將身心炸得粉碎的重業原子彈——僧物呢?
以下是盜竊常住僧物的果報:
宋道志,少年出家,住於宋北多寶寺,曾經典知殿塔,私下竊取帳蓋等物。後有一次去偷佛像眉間的相珠,偷後鑿穿牆壁,制造假像,使人看似外賊作案,所以當時僧眾都未覺察。事後不久,道志忽然得病,見有異人用戈矛來刺自己。異人時來時去,來時只聽道志驚叫,應聲即流血。始則每日兩次,以後次數更多。直到去世前兩三天,道志才將往事完全發露,哭泣哀求大眾救護,道志說:“我愚痴昧道,以為沒有塗炭之報,所以才喪失理智、造作罪業,未曾想到會招來如此惡報。生時要遭受楚栲的痛苦,死後更嬰刀鑊之難。此身已經朽爛,唯願大眾慈悲哀愍。我別無余物,只有衣被氈履,或許以之還可充足一會,到時請故舊相知為我懺悔。以前我偷的兩枚相珠,一枚為一婦人所有,不可再得。一枚質錢在陳照家,現可去贖。”說完氣絕身亡。
大眾依其遺囑贖回相珠,並設齋懺悔。最初工人安相珠時,展轉廻旋仍不能諧合。眾僧又為他燒香禮拜,這才得以相合。一年後,有同修一天夜暗聽到空中傳響,仔細諦聽,是道志的聲音:“我自死以來,備受痛苦,長劫漫漫,未有出期。幸蒙眾僧哀憐救護,贖回相珠,所以在酷苦之中,還時有間息,感恩不已,今暫來向大眾致謝。”僅說此數句而已。當時聞其聲時,傳來一股腥腐的臭氣,話音落後才稍止息。這是泰始末年的事。
唐僧覺,早歲出家,住在空慧寺。寺中福物甚多,覺屢次偷盜。至年,任知事職,擅用公錢,心中毫無愧悔。後有一日,忽然脫衣露體,手如反縛,號叫大呼,悲泣流淚。當時同寺僧僧泰等人,前去探問。僧覺苦言:“我現在是活著入地獄的人,有人在空中執鑿,鑿我額頭、腦後以及背部,諸處都已洞穿如孔。空中有錢,或編或貫,或千或百,從口中入即從背上孔中出;或從背上孔中入即從口中出;或從額入腦出、腦入額出。錢回之時,痛不可言。”如果有人為他懺罪,當時即入迷悶狀態。這樣折磨數日之後,即告命終。
以上兩則都是偷盜僧物立遭現報的例子。因為偷盜的對境是常住三寶,偷盜的惡業又屢屢造作,而且盜後無有慚愧,並作覆藏,當屬現法受業,所以在今世就現前了慘烈的報應,死後惡道的果報更將痛苦無極。
常住僧物挪為私用的果報:
釋道明,相州人氏,少年高尚,多奇節,以禪誦名聞遐邇。大業元年三月間,圓寂於本寺。這年七月,有同房僧玄緒,出行至於郊野,時已暮夜,忽遇一寺,便進去投宿。剛至寺門,見道明從寺中出,儀容言語都與生前無異。道明將玄緒引進屋中,玄緒心中驚奇但沒敢問。至後夜,道明起床對玄緒說:“此非尋常之地,上人慎勿上堂。”曉鐘之時,明又來說過一次。但玄緒未聽而上堂,形體頓銷,顏色殊改。道明去後,玄緒即往食堂後窗暗自窺探,只見室中禮佛行香,都如僧法。維那唱施粥後,即見有人抬粥而來,都作血色。行食周遍之後,又見眾僧全身火燃,宛轉悶絕,時有一頓飯的功夫。等到維那打靜,諸僧一時苦相消失。玄緒驚懼害怕,遂返住所。不多時,道明回來,更顯憔悴。玄緒問:“此是何地?”道明答道:“此是地獄,苦不堪言。”又問:“公為何至於此地?”“因往日曾用僧眾一束柴,煮汁染衣,忘記賠償,當受一年的燃足苦報。”說後道明以手牽衣,齊膝以下,都已焦黑,道明哭泣祈求:“上人慈悲,請為救度。”玄緒嘆道:“你是精練之人,尚且如此,像我等又會落得何等下場,不知如何方能免罪?”道明說:“買柴百束,賠償常住僧人,並寫《法華經》一部。”玄緒說:“我自應竭盡所有,為君辦理妥當,願君早離此苦。”二人言畢分手,玄緒返回寺院,依道明之囑為他酬還木柴,並且寫經。後再尋故跡時,已寂無所見。
唐貞觀年間,汾州界內寺僧伯達性嗜飲酒,每日常醉。後任常庫直歲,常常私自以公錢買酒喝,數年後身死。後來該寺僧眾,買得一牛,膂力甚大。一次,家人驅牛群入寺,新買之牛在群牛後數十步,時眾僧在寺門外,一僧忽有所悟,說:“這牛行步躑躅,很像從前的伯達。”牛聽“伯達”二字,就回頭面向眾僧。大眾都說:“可能就是伯達。”便對牛說:“你若真是伯達,就朝這邊走。”牛應聲即來,以頭叩地,眼中不禁淚如雨下。眾僧見此情景,都難過得流淚,之後大眾為它懺悔受戒。
十九年,太宗遠征於遼東,令左丞宇文節至各州收牛,准備供軍食之用。當到達該寺時,惟獨此牛陸梁,抵拒不出。僧眾都來向宇文節使說明此事原委。宇文節令僧眾告訴牛,不再索取。眾人遂安慰牛說:“使人只想見你,不會將你抓去。”牛應聲即出,使人叫它下跪,牛即下跪。宇文節見此情景,大為驚愕。
有照禪師,在南岳僧眾之中,苦行禪定最為第一。曾用僧眾一撮鹽,自作齋食,以為所侵無幾,心裡並不在意。以後行持方等,忽見罪業相起,核計當初用鹽至此已有三年,增長至於數十斛。照禪師趕緊賠償,將自己的衣資變賣,買鹽償還僧眾。
又修行人中,破戒者偽裝成具戒者,非法行者假裝如法行者,狡詐之徒冒充成就者,如是欺騙信眾,攏集信財、亡財,此種邪命,和不與取無有差別。藏王松贊干布曾說:“若集信財、亡財養父母親屬等,則集財者將轉生為駱駝,所有享用之人轉生為駱駝崽,那些施主全部轉成駱駝的主人,需要如是還債。”博朵瓦格西曾說:“在家人天天造十不善業也不如戒律不清淨之人享用一口信食的罪大。”《彌勒獅吼經》說:“寧可一日還俗一百次,戒律不清淨之僧人切莫享用信財。”《教比丘經》說:“不守出家之學處的人,身著出家裝束享用信財、亡財,不如做一位正直的在家人好。”
大成就者唐東加波在莫年格山谷裡,看見一塊磐石中有一條一木軛許的大蛇,周身上下密布著成千上萬拇指大的青蛙吃著它。尊者向它吐了口唾液加持,將其超度。並對眾僧人說:“無有功德之僧人若享用信財、亡財,就會變成這樣。”
噶瑪巴法王年僅六歲時,從所住之處貢布嘉卡山谷附近的平原到安閑散步去的路上,在戲耍過程中將鞭柄插入一塊磐石中,結果石頭裂開,石頭中間有生形如肺髒一樣的旁生,身體外面有許許多多芝麻許的黑白小蟲殘食著它。法王噶瑪巴向它吐了口水作加持,使其命絕身亡,並將它的屍體火化。眾眷屬問:“這是什麼原因?”法王說:“我往昔轉為游戲金剛(第四世噶瑪巴)時,此地的一位享用信財、亡財的上師祈禱過我,因此如今我將它從惡趣中救脫出來。否則,它仍要墮入地獄中,那些白色的小蟲是他享用活人信財的異熟果報;黑色的小蟲是他享用死者亡財的異熟果報。”
在世間,父母是嚴厲的對境。《極樂願文大疏》中說:對三寶之財、上師之財、父母之財,甚至僅竊一根針也將墮入無間地獄中。古代的中國以孝治國,善根淳厚的古人以孝養父母作為人子的天職,孝行之中以自己勞動所得來贍養父母,本是份內應盡之事,並不算是孝之正行,比起養父母身來,孝敬之心才是根本,這也是人與禽獸的差別所在。因為,在動物世界,我們同樣可以看到烏鴉反哺、羊羔跪乳的行為。可惜當今社會,人心不古,變得連禽獸都不如,子女長大唯利是圖,只知榨取父母的血汗,千方百計將父母之財占為己有,有些甚至明目張膽,強行奪取,這種逆天背倫的獸行,需要多少世的作牛作馬才能償還這重如泰山的業債!
唐貞觀年間,魏王府長史韋慶植,有女先亡,韋氏夫婦悲痛惋惜。女亡後二年,一次慶植准備邀集親朋,設宴款待。家人買得一羊還未宰殺。當日夜裡,慶植妻夢見亡女,穿青裙白衫,頭發上有一雙玉釵,是她生前的飾品,亡女見母,聲淚俱下地說:“以前曾用父母物而未告知,所以才落得如此業報,今生報受羊身只能以命來還父母債。明早當能見殺白頭青羊,特願慈恩,乞救我命。”母夢驚醒,清晨親自去看,果見有青羊,項膊皆白,頭上有兩點白,左右相當,形如玉釵。母見後對羊悲泣,囑咐家人勿殺青羊,等慶植來時,再行放送。不久慶植來到,催取飲食。廚子陳白:“夫人不許殺此青羊。”慶植當下怒起,即令宰殺。屠夫懸羊欲殺之時,數客來到,見眼前懸一女子,容貌端正,正向客人哭訴:“我是韋長史之女,乞救我命。”客人驚愕,都來勸阻屠夫,但屠夫怕長史不悅,又只見青羊哀鳴,遂將青羊宰殺。宴席開時,客人都端坐不食,慶植頗覺蹊蹺,當客人告以實情之後,慶植悲痛不已,從此一病不起,京下士人多知此事。
又高官要員,利用權勢,巧立名目,刮取民脂民膏。其現世的報應如《太上感應篇》上所說:“橫取人財者,乃計其妻子家口以當之,漸至死喪,則有水火盜賊、遺亡器物、疾病口舌諸事,以當妄取之值。”所以非理非法橫取他人的財富,既屬份外不應得之財,命不該有而強行剝奪,以此業感,這財也將被水火盜賊、疾病口舌等所消,或者殃及妻兒家眷,減其福報,令其死喪。其後世之報,經中說:搜刮民財的高官多數將轉生到餓鬼惡龍之中。所以雖然人能善於心計,巧於謀略,但畢竟難逃因果的報應。所造之業即使微如毫末也一點不會空耗,其果報必定會變本加厲地成熟於造業者的身上。
呂師造,做池州刺吏時,侵漁百姓,一朝厚載歸來,忽然火起將他所帶貨物焚毀無余,只剩人和船沒有傷損。
丁謂,被貶於朱崖,當時遭到盜賊襲劫,隨身所有一洗而空,不久丁謂亦死去。
馬襄,性貪婪,做西川漕司,值逢劉盱之亂,馬襄將金放入井中,動亂平定之後,再去取金,竟不可得。
強懷仁,貪橫至富,但其不肖之子好賭博嫖蕩,無一日沒有口舌訟獄之事。不到十年,家產敗盡,窮困潦倒,子孫不振,家道中衰。
胡應桂、陸一奇,兩人共同引誘官家子弟賭博,從中獲取他們的家財,後來忽然之間胡瞎掉一眼,陸也一足殘廢,兩人都貧困終生。
武三思,當國置勾使,苛取民財,曾築有大庫近百余舍,儲集收刮之財。後來火起,所集之財均化為灰燼,沒有留下一錢。三思死後,被斲棺暴屍。
隨著經濟的發展,被物質欲望刺激得幾乎瘋狂的人們早已忘記“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古訓,“不管黑貓白貓,抓到老鼠便是好貓。”已成人們的逐財邏輯。為了賺錢,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都敢做,什麼法子都敢想,這裡沒有道德的約束,不相信造惡會有惡報,“誠實”被譏為“愚蠢”,“狡詐”被贊為“高明”。迷失了方向的現代人將智力用在商業詐騙上,於是乎各種各樣的假冒偽劣產品充斥市場,其造假技術之高、速度之快、手法之巧在過去的時代簡直難以想像;人與人之間沒有了信任,時刻都有被人愚弄的可能。然而,發心卑劣的商業欺騙行為傷天害理,造業者不可能永遠逍遙法外,沾滿罪惡的金錢絕不可能帶給人們真正的幸福。因為既已造下深重罪業,因緣成熟之時,自要吞食難咽的苦果。
海鹽倪某,將雜木叢銼成粉末,做香貨賣。一夜,香末中忽起煙焰,當時倪某欲逃出戶外,但在煙霧迷蒙之中,求出不得,結果人屋都化為灰燼。
宋廬山盧常,賣油燭,將魚膏摻於其中,建隆觀黃禹,則以牛脂入油來作燭,兩人都被天雷震死。
清康熙庚戌年,有福建人姓顧,住於江陰,暗賣假銀。顧所制的假銀在市場上幾能以假亂真,一般人根本無法辨別,但過不了十日就恢復了原樣。某甲當時以六金換成二十金,到閶門去買紗緞,歸來乘舟,夜過華蕩時,狂風大作,舟船沉覆,寸絲無存,某甲因善泅水而得幸免,最後裸身而歸。當天顧被震死,造銀的爐罐被擊碎如粉。
廣陵有一王老姥,賣布帛時常以短尺量布,死後托夢,告訴其子:“我平生以短尺騙人,冥司罰我在西漢浩氏家轉生為牛,牛腹下有一‘王’字。”其子找到浩家,果然生有一牛,腹部白毛成一“王”字,遂將牛贖回。此牛如給細食則不吃,草料方食。而且負重耕田時安然無事,閑養無事時卻百般跳觸,其心極不安靜。
郁林謝秀林,尺度鬥稱,輕出橫取,一日被雷震死,屢葬屢發,直至屍肉潰爛乃焚,腹中得到一個雷楔。
蜀人黎永政,制造鬥稱非常善巧。輕重增減不論別人有何要求,都按其要求去做,並不顧及事情的後果。有貪利小人不顧因果報應的,往往去求做,後為司察神糾奏,永政和其二子都眼盲,五指傷殘,手節零落而死。
以上幾則公案的受報者當初發心都為求財,但其所為卻是欺詐損人的惡行。一時看似精明、生財有道,但最終卻是一樁完全折本的生意,得不償失。
三 邪淫
造邪淫業將會墮入三惡趣中,業重者感生於近邊地獄的鐵柱山中,或於地獄中感受臥鐵床、抱銅柱的燃燒之苦,或者轉生於不淨淤泥中,或者轉生為女人胎中的寄生蟲。
在《普賢上師言教》中有邪淫者在地獄受苦情形的描述。因為猛業成熟,變現出地獄鐵柱山的業力景像,在業力的牽引下,淫欲眾生身不由己地來到鐵柱山下,這時聽到山上昔日的愛友呼喚自己,於是就向山頂攀登,山上的鐵樹枝葉紛紛向下刺穿身體。等到達山頂時,又有烏鴉、鷹鷲等飛來啄食他們的眼油。此時,山下傳來呼喚聲,淫欲眾生又如前一樣奔下山去,而所有的鐵樹枝葉又指向上方,從他們的前胸徑直刺入穿透後背。到了山腳下,可怖的鐵男、鐵女擁抱其身,將他們的頭吞入口中大嚼,嘴角兩邊流出白色的腦漿,淫欲眾生異常痛苦。
邪淫眾生從地獄中出,又要於餓鬼、畜生道中繼續感受余業的苦報,最後脫生為人,還要感受相應的等流果。《地持論》說:“邪淫之罪亦令眾生墮三惡道,若生人中得二種果報:一者婦不貞潔,二者得不隨意眷屬。邪淫何故墮入地獄?以其邪淫干犯非分、侵物為苦,所以命終受地獄苦。何故邪淫出為畜生?以其邪淫不順人理,所以出地獄受畜生身。何故邪淫復為餓鬼?以其邪淫皆因慳愛,慳愛罪故,復為餓鬼。何故邪淫婦不貞潔?緣犯他妻,故所得婦常不貞正。何故邪淫不得隨意眷屬?以其邪淫奪人愛寵,故其眷屬不為隨意,所以復為人之所奪。”
邪淫的同行等流果是生生世世貪戀女色、喜歡邪淫,或轉生為雞等貪欲重的旁生。而行邪淫導致的內心痛苦會像一道無法抹去的陰影,長久地伴隨著造業者,無法擺脫直至此業力消盡為止。《雜寶藏經》記載,昔有一鬼對目連說:“我以物暗自蒙頭,也常害怕人來殺我,我心常常恐怖畏懼,難以忍受,這到底是何因緣?”目連答道:“你前世曾經淫犯外色,常常害怕見人,或怕其夫來捉縛打殺,或怕官法處決、遭受刑戮,因為常懷恐怖,相續不斷,所以會感受這樣的心理罪苦。這是惡行華報,之後還要感受地獄的苦報。”
《法苑珠林》雲:“佛言邪淫有十罪:一者常慮彼夫所殺;二者夫婦不睦;三者惡增善減;四者妻子孤寡;五者財產日耗;六者惡事常被人疑;七者親友誹謗;八者廣結怨家;九者死入地獄;十者報盡為男,妻不貞潔,報盡為女,多人共一夫。”
邪淫之中,如果對境是至親尊長、僧尼淨眾,則所造惡業尤重,死墮無間地獄,屠割燒磨,無有停息,且此界壞後寄生他界,他界復壞,更寄他方。
明晉江許兆馨,戊午舉人,一次偶過尼庵,見一少尼,心生邪念,以勢威脅,將尼奸污。次日,無故發狂,自咬舌頭而死。這是華報,其果當在地獄。
明宜興節婦陳氏,有姿色,一木商見後心生愛慕,百般引誘,終不能就犯。乃於夜裡,將木頭投擲於婦家,以盜木之名上告於官,同時又賄賂上下,刁難污辱,欲使婦屈從。婦日夜禱於玄壇,一晚夢神說:“已命黑虎去矣。”沒過幾日,木商入山,叢柯中突然竄出一只黑虎,越過數人而將木商咬死。
滁陽王勤政,與鄰婦通奸,有共同私奔之約。婦因而殺死其夫。勤政得知後心中異常害怕,就只身逃往七十裡外的江山縣,以為災禍從此可脫。一日,勤政腹中飢餓入於飯店,店主准備了兩人的飯食,勤政問其緣故,店主說:“這個披發隨同你的不是人嗎?”勤政聽後驚懼不已,知是怨鬼相隨,即去官府自首,男女俱伏法。
康熙辛亥年冬,南京工某在舟山客居時,與賣面妻私通。其夫察覺後,合家遷往他村回避。不久,工也遷至。一晚,夫從外歸來,隱約聽到屋裡有竊竊私語聲,便密自開門,取面刀暗中砍去,正中工某腦部,以為工死,遂將其連被捆上置於床下後,便去鄰家取火,歸時工某已不知去向。次日,有人來報:某處荻葦中見有死屍,血流滿身,外裹一濕棉被,已冰結如膠,細看即是工某。陳屍處離村約一裡,中間隔一大河。工某逃生,裹被渡河,因冰水入腦而死。
工某因為最初一念淫心,遭受白刃砍頭之痛、冰河徹骨之寒、暴屍荒野之羞,現世即受如此慘劇的報應,可見淫欲如同毒蛇,害人至深。
又淫業方面,雖沒有以身口作不淨行,但只要心生染污念,也將罪染相續,感召很大的果報。
明正德年間,四明有一符秀才,死後托夢給兒子說:“我生前犯淫律,明日托生,將投生作南城謝家的狗。請你急行善事,為我懺悔。”說完之後,一鬼牽其頸項,一卒以白皮蒙其頭,悲啼躑躅而去。子驚醒後,第二天謝家果生一狗,身體細白,秀才子將其買回,並為它廣作善事。五六年後,狗不食而死。又過月余,其家小鬟忽然蹲在座上大聲說話,就像秀才的樣子。當時家人都被召來,秀才說:“我實未曾犯淫,只因十八歲時,經過嫂房,嫂正在洗妝,指環落地,叫我拾取,我因此動情。後來嫂又時時對我笑語,我當時幾乎破義。後來嫂以病而死,我感覺神思憒亂,次年亦死。死後,有鬼將我捆縛至一官府庭下,兩手據地,已成狗形。現在因你行善有功,得以懺悔前孽,我將往山東趙家投生為其子,所以來與大家告別。”說完後,小鬟倒地而醒。
符秀才雖然身口未作邪淫,但內在邪心熾燃,所以他所造的是集而未作之業,由此意業不清淨而感惡趣的果報。
夫妻行淫,如果行之非時、非處,亦會在現生產生惡劣的後果。茲引《壽康寶鑒》中的禁忌表,其表條分縷析,一一指出犯忌所生的惡果,使人看後能自知警戒,不至於以圖一時之快而招致戕身損命的終身遺憾。
一、天忌
酷暑嚴寒
犯之得重疾不救
烈風雷雨 天地晦冥 日月薄蝕 虹現地動
犯之產怪物身死
白晝 星月之下 燈火之前
犯之皆減壽
二、地忌
廟宇、寺觀、殿堂之內
犯之大減祿壽
井灶、圊廁之側 荒園、塚墓、屍柩之旁
犯之惡神降胎並產怪物身死
三、人忌
郁怒
大怒傷肝,犯之必病。
遠行
行房百裡者病,百裡行房者死。
醉飽
醉飽行房,五髒反覆。
空腹
犯之傷元神
病後
犯之變症復發
胎前
犯之傷胎,故凡有孕後,即宜分房絕欲。一則恪遵胎訓;二則無墮胎之患及小兒胎毒胎?,凶險瘄痘,游風驚癇、牙疳等病;三則所生之兒,男必端嚴方正,女必貞靜幽閑,自然不犯淫妷。
產後
十余日內犯之婦必死,百日內犯之婦必病。
天癸來時
犯之成血痳症,男女俱病。
竹席
竹性寒涼,犯之易感寒氣。
薄衾
犯之寒氣入骨
生病 生瘡 出痘
非十分復原,萬不可犯,犯則多半必死。
目疾
未愈或始愈,犯之必瞎。
虛勞症
雖養好強健,猶須斷欲一年。若以為復原而犯,多半必死。
傷損筋骨
好後猶須戒百七八十日,若未過百日,犯之必死。縱過亦必致殘廢。
過辛苦 過操心 過熱 過驚恐 過憂愁。
皆不可犯,犯之輕則痼疾,重則即死亡。
四 妄語
依照佛經的開示,我們放遠目光來觀察妄語業對今生後世所造成的後果。
即生之中,如果常以妄語欺騙、誹謗他人,必然會遭受到受害者的回報。因在凡夫世界,一般人生來就有保護自己的本能,除了已降伏自心的聖者,人都有“以牙還牙”的報復心理。如果我們騙人,受害者出於自尊,不甘被人欺騙,會在人群中揭露我們的惡行。這樣一傳十、十傳百,惡名迅速傳播開來,我們將會因此威信掃地、信譽一落千丈。從此之後即便我們說說的是真話,也會被視為謊言,人們都提防著以免上當受騙,誰都不會信任我們。這樣,在無人信任的困境下,總會感受到孤立無援的痛苦,生命將會因此萎縮,事業也會因此衰敗。
而在後世,隨著妄語黑業的牽引,必將墮入三惡道中。等到惡業消減,脫生人中,這時由於妄語余業的影響,反映在身心上則有種種語言方面的俱生報障,比如舌根不具,說話結結巴巴、口齒不清。在等流果方面,仍然有著愛說妄語的習氣,有時即使想說真話,也會不由自主地說成妄語;與人接觸時,會經常遭受他人的誹謗和欺騙,而且所說雖是實話,別人也不信受,即便是說正法,他人也不願聽聞。
《智度論》雲:“如佛說,妄語有十罪。何等為十:一、口氣臭;二、善神遠之,非人得便;三、雖有實語,人不信受;四、智人謀議,常不參報;五、常被誹謗,醜惡之聲周聞天下;六、人所不敬,雖有教敕,人不承用;七、常多憂愁;八、種誹謗業因緣;九、身壞命終當墮地獄;十、若出為人,常被誹謗。”
對比較嚴厲的對境如上師、正法、僧眾、父母等進行無理誹謗或是欺騙誑惑,將會遭致極其嚴重的慘報。以下兩例便是無因誹謗僧人而受慘報的公案。
一天,目犍連以神通去地獄,見一眾生身長數由旬在無間地獄裡受苦,以其業力顯現,有很多獄卒拖出它的舌頭鋪在燃燒得通紅的鋼板大地上釘住,許多農夫在其舌上驅牛耕犁,有時火焰熾燃,整個舌頭與身體都被焚燒燼盡,一會兒又復活過來;又有許多農夫在舌上驅牛耕地,耕牛與農夫的腳踏下去抬起來,每步都有一個兵器現出,把舌頭割成一塊塊的碎肉,它痛苦難忍,輾轉翻滾,大聲哀號。目犍連目睹此景,就用聲聞智慧入定觀察它前生究竟造了何等惡業,以致今生感受如是之苦,結果在其智慧所能觀察的生生世世中,只見此眾生一直都在無間地獄受苦,而且此獄壞時即轉生他獄,無有出期。目犍連思忖,只有遍知佛陀才能徹見究竟,於是剎那間返回舍衛城,將所見之事稟白世尊,並問上述業報的宿世因緣。
世尊告曰:“此眾生曾造極大惡業。往昔無失心如來出世之時,王宮中裡一位三藏法師,為王宮上下及內外城民恭敬供養承侍,衣食藥物非常富足。後一位是羅漢比丘的三藏法師率五百眷屬先在王宮小住後安住於宮外。此羅漢法師相貌莊嚴,具聖者之德行,很多人對他漸生敬信,恭敬供養承侍。宮內的三藏法師失去了往日的名聞利養,心生苦惱,欲作損害。於是他在很多人面前對羅漢法師作無因誹謗:‘那位三藏法師已破根本戒,他行持的不是佛法,是外道,邪知邪見,你們切莫依止,恭敬供養也沒有什麼實際利益……’聽了這些誹謗,很多人信以為真,之後不再恭敬供養羅漢法師。羅漢法師因此決定離開當地,以免他繼續無因誹謗造更多惡業。宮內的三藏法師自然很高興,名聞利養也恢復如前,但他死後卻墮入無間地獄。諸比丘,當時的三藏法師即今正在地獄中受無間痛苦的眾生。因他無因誹謗羅漢比丘,自無失心如來至現在我的教法下仍未得到解脫。”
目犍連復問:“世尊,這個眾生到何時方得解脫?”世尊告曰:“將來正覺師如來出世時它才能得到人身,在其教法下出家證得阿羅漢果位。得到阿羅漢果位時,也是受很多人誹謗。以他無因謗三藏法師,以後生生世世會受很多人誹謗。”
佛世之時,能喜比丘一日以神通來到大海邊,見一裸體餓鬼長發披散遮覆全身,雙目失明,鼻孔和嘴裡不斷爬出很多小蟲噬食其肉,身體如同燒焦的木炭,渾身散發的臭氣遠達一由旬,身後有花斑惡狗追咬,餓鬼渾身痛苦不堪,在痛苦的逼迫下狂奔亂叫。當時能喜比丘用聲聞禪定智慧已經觀知宿因,但為利益眾生,能喜比丘返回舍衛城時,即將此事稟白於佛,請佛開示這一果報的前世業因。
世尊告曰:“昔日迦葉佛出世之時,一施主家生下一個很莊嚴的女孩,長大後對迦葉佛的教法生起信心,發心出家修學三藏,後成為說法上師,得到了許多供養,她曾勸勉很多施主發心修建經堂佛塔,供佛及僧。因為端莊美麗、年青有為且生於富貴之家,造就了她傲慢的性格。後來她犯了根本戒,仍然繼續享用僧眾財產,終為其他比丘尼發現並擬將她擯除。這時她生起了大嗔恨心,惡口罵人,無理誹謗其他有學、無學的比丘尼,誣其犯戒。此後她被逐出僧團,但仍惡習不改,在白衣面前四處言說僧眾本來沒有的過失,使僧眾之間互相產生邪見,白衣對僧眾也頗有微辭,有些不明事理,盲從邪說之人,對三寶退失信心,不再供養僧眾。當時的那位比丘尼即今之裸體餓鬼。因對有學、無學比丘尼眾惡心誹謗而轉生為餓鬼;因對僧眾無因誹謗、惡口相罵,故從口鼻爬出許多小蟲咬噬其肉;因破戒後繼續直接享用僧眾財物,以及無因誹謗僧眾使白衣退失信心,故為許多花斑惡狗緊追撕咬;因罵人時斜眼瞅人,故雙目瞎盲。”
妄語業中另一嚴重的情況是,已入佛門出家的修行人,如道心不真、名利之心未忘,一有此心,魔即入其心竅,令其發狂,於是處處攀緣、說上人法妄語。可憐這類人此生沒後,必如箭射一般直下地獄。《禪秘要經》雲:“若有四眾,於佛法中為利養故,貪求無厭,為好名聞而假偽作惡。實不坐禪,身口放逸,行放逸行,貪利養故,自言坐禪,如此比丘犯偷蘭遮,過時不說,自不改悔,經須臾間即犯十三僧殘。若經一日至於二日,當知此比丘是天人中賊、羅剎魁膾,必墮惡道,犯大重罪。若比丘、比丘尼實不見白骨,自言見白骨乃至阿那般那,是比丘、比丘尼誑惑諸天龍鬼神等,此惡人輩是波旬種,為妄語故自說言我得不淨觀乃至頂法。此妄語人命終之後,疾於電雨,必定當墮阿鼻地獄,壽命一劫。從地獄出,墮餓鬼中,八千歲時,啖熱鐵丸。從餓鬼出,墮畜生中,生常負重,死復剝皮。經五百身,還生人中,聾盲喑啞,癃殘百病,以為衣服。如是經苦不可具說。”
妄語亡失一切諸善本。如律藏中說:“如水器中之水傾倒後所剩甚微一般,其功德僅有少分而已;猶如剩余微量之水亦漏到地上一般,其梵淨行之功德皆漏盡無遺;猶如空空的容器倒放一般,梵淨行及所有的功德均一敗塗地;如同狂像無所不作一樣,愚痴說妄語之人無所不說。”
妄語感受他人誹謗果報的公案:往昔罽賓國有阿羅漢離越,在山中坐禪時,有人失牛,循著足跡來到他的住處,當時他正在煮草染衣,以宿業力,只見法衣自然變作牛皮,染汁自然變作牛血,所煮染草變作牛肉,所持缽盂變作牛頭。見此情景,此人就將離越捉縛交付於王,王即付獄。獄中一晃就是十二年,其間,離越常為獄監飼馬除糞。離越有五百位得阿羅漢果的弟子,他們觀覓師父,但不知所在。在業緣將盡時,有一弟子觀見師父原來在罽賓獄中,就來告王:“我師在獄中,願王裁決處理。”王即派人去獄中核查,使者到了獄中,只看見一人容顏憔悴,須發極長,在為獄監飼馬除糞。使者返回後向王稟報,未曾見有沙門離越。弟子又對王說:“願王下令:凡是比丘都允許出獄。”王即如是宣布。離越聽到此話,頓時須發自落,袈裟披身,踊出虛空顯現十種神變。王見此情景,五體投地,對離越說:“尊者,願您接受我的懺悔。”且問:“尊者以何業緣,感得獄中受苦?”離越答道:“往昔,我也曾失牛,跟蹤尋牛,當時誣謗他人偷牛,經一日夜。後來墮於三塗,受苦無量,余殃未盡,今日得羅漢果,仍受報應被人誣謗。”因為離越前世所謗的是辟支佛,以此因緣而感得此報。
人生不可能總是風平浪靜的,在一生中我們可能會“無端”受到他人的誣陷誹謗,甚至因此而鋃鐺下獄。那時我們應該堅信三世因果,知道這是自己往昔妄語誹謗他人的果報,一切都是自作自受。有了這種達觀的心態,就能逆來順受、隨緣消舊業而不造新殃。像離越阿羅漢是知命的聖人,所以能夠默默地順受宿業的果報,無怨無尤地隨緣度過十二年飼馬除糞的獄中生涯。
相比起一般的語言,誓言、諾言猶不可虛妄。因為輕諾者必遭人怨,輕誓者必受天誅。
宋欽宗北狩時,已經立成和議,顯仁皇後即將回國。當時欽宗皇帝挽著皇後的手,哭著說:“我如能南歸,即使作太乙宮使,也於心足矣。其他我也不存奢望。”皇後則對欽宗皇帝發誓:“我南歸後,如不來迎陛下,當瞎我眼!”等到宋高宗時,根本不見有迎復先皇之意。皇後憮然,卻不敢力言,不久即雙目失明。當時雖然廣募醫療,卻無人能治皇後的眼病。後有道士入宮,用金針一撥,左眼頓時復明,皇後心喜,請求再治右眼。道士說:“皇後,您用一眼看視,另一眼該履行您的誓言。”皇後聞言悚然起謝,道士竟自離去。
佛世有位微妙比丘尼,往昔曾作長者妻,家境巨富,但無子息,因妒忌妾生男兒,私自將兒殺死。見妾怨罵,長者妻詛咒發誓:“我如殺你子,讓我夫被蛇咬,所生子被水漂狼吃,讓我自食子肉,身被活埋,父母居家失火而死。”長者妻死後,墮於地獄,受苦無量。地獄罪畢,投生為梵志女,懷孕滿月之時,和丈夫回娘家,途中臨產,宿於樹下。不料丈夫被毒蛇咬死,婦人悲痛迷悶,待天已初曉,婦人手牽大兒、懷抱小兒哭著繼續前行。途中被大河所阻,沒有渡船,於是留下大兒,先送小兒到對岸,然後入水來接大兒。兒見母來赴水抱母,不幸被水衝走。婦人又回來抱小兒,卻見兒被狼叼去,血肉淋漓。婦人悲痛,肝腸寸斷。後於途中又遇一人,是父母的相識,婦人向他訴說自己的苦難,並問父母平安與否。對方說:“近日你父母家失火,全家都死於火災。”後婦人又嫁人,不久懷孕。一日將產,丈夫飲酒歸來,婦正分娩,無人開門,丈夫破門而入,喪心病狂,將婦毒打,又將產兒放入鍋中煮,強逼婦人吞食,婦人被逼無奈,強吞一口,當即痛入心肝,因此棄夫遠逃。到波羅奈國時,在一樹下歇息,遇一喪妻不久之人,遂與他結為夫妻。才過數日,夫又命喪黃泉。依當地的國法,如果丈夫生時,夫妻相愛,夫死之後妻要為夫殉葬,婦難免此難,又被活埋。恰逢群賊前來盜墓,因而得以生還。婦人自想:宿世造何罪業,竟如是連遭奇禍。聽說釋迦如來正在祗桓中,即往佛所,求哀出家。由於過去曾供養辟支佛飲食,發願修行,所以值遇佛陀,得證羅漢果位。
五 惡口
惡口的異熟果報是墮落三惡趣中。
往昔佛在世時,尊者滿足去餓鬼界,當時看見一個餓鬼,形貌醜陋,令人汗毛豎立。這鬼的身體騰出熾燃火焰,並且口出蛆蟲,膿血流溢,臭氣熏天。有時口出火焰長達數十丈,有時眼、耳、鼻以及身體肢節放出火焰,長達數十丈,唇口垂倒,猶如野豬,身體縱廣達一由旬。他手自抓,舉聲嚎哭,馳走東西。滿足見此情景,問道:“你先前造何罪業,如今受此劇苦?”餓鬼回答:“我昔日出家,貪戀執著房屋,慳貪不舍,倚仗自己出身於豪門望族,常常出言惡臭,如見持戒精進比丘,往往惡口辱罵,所以受此報應。我今悔悟,寧以利刀自割己舌,長劫受苦,也不一日辱罵污謗精進比丘。尊者如返閻浮提地,當以我今日的身形苦狀告誡比丘,善護口業,莫妄出言,見持戒人,應當宣揚功德。自我受此餓鬼身形以來,已歷經數千萬載,常受此苦,此後命終當入地獄。”說完之後嚎哭倒地,如大山崩,天翻地覆。這是由惡口的罪業感召的異熟果報。
惡口的等流果則是:從三惡趣中脫生為人後,常常聽到不悅意的惡罵聲,而且恆時心情煩躁,常遭眾人欺辱、擔驚受怕、心不自在,常遇惡友。同行等流果是生生世世喜歡口出惡語。
須菩提尊者出生於一個婆羅門的家庭。長大後,智慧顯露、聰明過人,但卻性情惡劣,見到人與畜生時,每每出口惡罵,這個習氣一直無法改掉,以至於父母親戚都很討厭他,不願與他接觸。後來須菩提舍家來到林中修行,在寂靜的山林中,看見鳥獸乃至風吹草動,他也心生嗔恚,始終沒有歡喜的心情。當時有位山神對他說:“你今日為何舍家來此山林之中,既不修善有何利益?徒勞自苦而已。現有佛陀在祗桓中,有大福德,能教眾生修善斷惡,現今如去彼處,必能除你的嗔毒。”須菩提聽信此語,蒙山神之助,他被攜至佛陀前,求哀懺悔,聽聞佛法,最終豁然而悟,證得了初果。之後,由僧眾勸請,佛陀說起了他的宿世因緣。
賢劫迦葉佛出世時,佛的教法中有一比丘,常行勸化,一萬年中處處供養諸比丘僧。後來僧有少緣,竟不隨從,此比丘便出口惡罵:“你們像毒龍一樣狠心。”以此惡業,五百生中墮為毒龍,內心常含嗔毒,觸擾眾生。如今雖然得生為人,但因宿習未除,所以遇境觸緣,復生嗔心。
這是因惡語業的串習力,使他生生世世都喜歡說惡語的同行等流果。
在舍衛城境內,曾有一頭老野牛,它去飲水時陷入淤泥裡。舍利子尊者見後將它拽出,用手把它身上的泥擦得干干淨淨並為它宣說了三句法語,之後便離開了。老牛在對尊者生起信心之中死去了,後於舍衛城轉生為一婆羅門子。因業力所感,他生來體態如牛,且長有兩個咽喉,還能反芻食物。長大後出家,最終證得了阿羅漢果。他即是所稱的“牛主尊者”。往昔迦葉佛時,他曾是一位博通三藏的出家僧人。一次,看到一位年邁的比丘在慢慢悠悠地進餐,他就說:“你像老牛反芻一樣。”後來他得知老比丘是具功德者(聖者),便誠心懺悔,以懺悔力而沒有墮入地獄。但是,以其惡語等流果他在五百世中轉生為牛,如今成為最後有者時也是體態如牛。
與此類似的例子有:
曾有一位通達三藏的比丘以博學多才而自居,他對其他比丘說:“你們就像牧童一樣。”因而於五百世中轉生為牧童。
又有一位年青比丘看見一位老比丘跳過水溝的滑稽樣子,隨口便說:“你剛才的樣子真像猴子。”因而於五百世中連續轉生為猴子。
又從前,有位長者妻,自懷孕後,身體臭穢,人們都不願接近她。懷胎期滿,生下一兒,連骨骸立,瘦弱憔悴,令人不敢目睹,而且身體沾有糞便。他長大以後,不願住在家裡,卻貪嗜糞穢不肯舍離。父母親友都深感厭惡,甚至不願見他。後來他被逐出家門,游浪在外,常常吞食糞穢。人們見到他這種怪異的舉動,就叫他嚪婆羅。後來遇佛出家,證得羅漢果。
此生他顯現這樣豬狗般的下劣行為,究竟宿世造了什麼惡業呢?
原來,久遠以前拘留孫佛出世時,他出家為寺主,有數位檀越洗浴眾僧,完畢後又以香油塗身。在眾僧中有位羅漢,寺主見他,嗔心即起,口出惡言說:“你一個出家人以香油塗身,這和用人糞塗身有什麼兩樣。”羅漢聽後對他生起憐憫心,於是在他面前顯現各種神通。寺主見後,當即懺悔罪業。因為惡口的業力,他在五百世中,身常臭穢,人都不願接近。又因曾經出家,且向羅漢懺悔,所以今生遇佛出家、得證聖果。
綜上所述之案例,可知惡業酬報來得驚人的准確,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錯亂、空耗。罵人如老牛反芻,自身即於五百世中墮為牛身;諷人以人糞塗身,自身亦五百世身常臭穢。如是種種惡口傷人,造業者自身非但得不到絲毫的便宜,反而變本加厲,需要加倍地感受苦果。
《四分律》中有一則頗有意味的公案:
往古時期,得剎屍羅國有位婆羅門,對所養的牛非常愛護,刮刷摩擦,精心護養。當時國中有一長者驅牛行走在城市的街道上,一路自唱自言:“誰有力牛願與我牛共駕百車比試高低,我與他賭金千兩。”婆羅門家的牛聽到吆喝聲,心想:主人晝夜精心喂養我,為我刮刷摩擦。我應竭盡己力,贏取這千兩金來報答主人的恩德。之後,牛對婆羅門說:“您知道嗎?國中有位長者,今天宣言誰有牛願與其牛駕百車而賽,可賭金千兩。您可前往他家,說有牛可以比試。”婆羅門聽後即去長者家如是而說。於是兩人驅牛正式駕車比賽,時有多人在場觀看。婆羅門在眾人面前對牛說:“禿角!可牽!”牛聽到污辱它的話,當即感到羞恥,不願出力競爭,於是長者牛獲勝,婆羅門輸金千兩。賽後婆羅門對牛說:“我這樣晝夜精心飼養你,以為你會為我盡力,勝過彼牛,沒想到你對我的報答是讓我輸金千兩。”牛很委屈,解釋說:“你在人前羞辱我,說‘禿角可牽’,使我臉面丟盡,所以我不願奮力競賽。你如能改變態度,不以惡名形容我的醜相,可去對長者說:‘能否再與我牛比試一場?這次可出二千兩金。’”婆羅門對牛說:“這回莫再讓我輸金。”牛說:“你不可再羞辱我,要於人前贊嘆我,說我好牽,端嚴,好角。”於是婆羅門又與長者再次比試,這次賽前,婆羅門在人前贊嘆牛說:“我牛好牽,端嚴,好角。”牛一聽此語,精神振奮,結果競賽得勝,婆羅門贏二千兩金。
從這則公案可知,畜生亦有自尊心,受辱罵時尚感羞恥,不願盡力,何況人與人之間,如受惡語中傷,豈能不因心靈受到打擊而滋生報復之心?所以從眾生相處互感的報應來看,正如孟子所說:“愛人者,人恆愛之;敬人者,人恆敬之。”反之亦然,罵人者人恆罵之,損人者人恆損之。這是由惡口傷人的業力必然回應而來的感受等流果。所以即便是旁生,如果我們能夠慈悲愛護它們,它們也會懂得報恩,如果以惡語傷害它們,它們也會伺機報復,即使當時力弱無法報復,但此怨恨之氣始終蘊在心田,若無對治,在未來世也必定會暴發出來。
與前述同理,在嚴厲的對境面前說粗語,果報極其慘重。這裡嚴厲的對境包括佛像、佛塔、佛菩薩、上師、僧眾、比丘、沙彌、父母等。
波斯匿王,引兵過祗桓時,聽到一比丘誦經,音聲甚妙。王頂禮白佛:“願能見誦經僧,施予十萬錢。”佛說:“當先給錢,然後可見。因王如果先見,絕對不會施錢。”於是波斯匿王先施錢,後見比丘。當他看見比丘容貌醜陋、異常矮小時,果然生起後悔之心。王問佛是何因緣,佛告訴他:“在迦葉佛涅槃之後,當時有王,起建一座塔廟,安排四臣督工,其中一人懈怠不勤。國王就責備他,結果他心裡憤憤不平,埋怨道:‘這麼大的佛塔,幾時可以建成。’因為對佛塔說怨言,他五百世中都轉生為侏儒,身材極其矮小。工程完畢以後,他隨施一寶鈴掛於塔上,以此因緣,感得五百世音聲微妙。”
從前一人對著一尊斷指的佛像說“斷指佛”,沒想到他立即自指斷落。這樣的公案還有很多。所以我們不應對佛塔、佛像肆無忌憚地指手劃腳,看見佛像時,不能說佛像不莊嚴,只能說畫師的技藝有差別,否則會感受悲慘的苦果。
以下是對僧眾惡口辱罵的果報。
佛在世時,王舍城有位長者,財寶無量,不可稱計。長者妻懷胎十月,臨產之時,胎兒卻始終不肯出生。不久,其妻又有身孕,十月後生下一兒,而先懷子仍然住在右肋。這樣接連生下九子後,先懷子仍不肯出。後來長者妻生了重病,用各種湯藥來治療,都無起色,最終醫治無效而死。親人眷屬將她的遺體抬到墳間,請來大醫師耆婆破腹,結果取出一小兒,身體雖小,須發卻已皓白,他彎腰俯身而行,環顧四周,開口對親屬們說:“你們當知我因為前生惡口辱罵眾僧,所以身處母親熟髒之中,經六十年,受此苦惱。”親屬聽到此話後,號啼悲哭,不能言語。爾時世尊知道此兒善根成熟,遂領大眾來到停屍處所,呼小兒說:“你是長老比丘嗎?”小兒答:“實是。”接連問了三次,小兒都答是。當時大眾見小兒與佛這樣對答,各懷疑惑,前來問佛,這老小兒前世造何業,剛產即須發皓白、彎腰俯身而行,且能與如來對答。
爾時世尊告諸大眾:“往昔迦葉佛出世時,有眾比丘結夏安居。眾僧和合,差一老比丘作僧維那,大眾共立制限,在這次安居中,要得道僧才可共眾自恣,如未得道不許自恣。結果,只有老維那未得道,僧眾不許他布薩自恣。老維那心中惱恨,怨道:‘我專門營理僧事,讓你們能安穩行道,今天竟被拒之門外,不許自恣布薩羯磨。’隨即辱罵眾僧,不久被捉,關於室中。老維那怨氣未消,嚷道:‘我要讓你們常處黑暗,不見光明,和我今天被關在暗室中一樣。’說完後自殺而死,墮地獄中,受大苦惱,今日方才得脫,承此余報,所以在母胎中受如是的痛苦。”
如果以造論著書對僧眾說惡語,將成現法受業而立遭報應。
從前,漢地有位大智者造了一部論,將僧眾喻為毒蛇。一次,他與眾多僧人同行,途中,突然說道:“你們快跑吧!我好像要受業報了。”剛一說完,他的雙手粘連在頭上成了蛇頭,雙足粘在一起成了蛇尾,全然變成了一條黑黝黝的毒蛇,向林中竄去。
此外,取惡名的罪過也極為嚴重:往昔,迦葉佛時,一位通曉三藏的比丘西哦色嘉,他出言不遜給諸多聖者比丘起“猶如馬頭”等許多惡名。結果從人壽二萬歲時死去轉生為大鯨魚,身體具馬頭等十八個頭相的旁生,到人壽百歲時釋迦牟尼佛出世之間一直感受痛苦。
昔日,釋迦族五百女子的丈夫被暴軍斬盡殺絕,後來帕吉波國王的軍隊又將此五百女子的手腳全部砍斷,不久,她們就死去了。這是由於她們曾是迦葉佛教法中的五百僧人,當時,給諸比丘取“斷足”、“斷臂”等惡名,以此惡業於許多世中墮入地獄,又於五百世中被砍斷手腳而亡。無論取什麼樣的惡名都會感受五百次那樣的等流果報。若對比丘、沙彌等取惡名,其異熟果將墮入地獄。
六 離間語
在《四分律》中有一個有趣的公案。
古時,有兩只名為“善牙獅子”和“善膊虎”的野獸,它倆相依為伴,晝夜伺捕眾鹿,當時有只狐狸常常隨逐於後,靠食兩獸食剩的肉來維生。時彼狐狸心中暗想:我不能總這樣逐於人後食其唾余,應當用方便讓二獸互相殘殺,使其不再相好。於是狐狸先到善牙獅子處,挑唆道:“善牙,善膊說他生處殊勝、種姓殊勝,長相、勢力也勝過你。他曾說:‘我每天得到美食,善牙獅子不過緊跟我後,靠吃我食剩的殘肉養活自己。’”善牙反問:“你怎麼知道?”狐狸回答:“等你們呆在一起時自然會知道的。”狐狸說完後,又去對善膊虎說:“你知道嗎?善牙曾經這樣說過你的壞話。善牙說:‘我現在種姓、生處都勝過善膊,勢力也是如此。因為我常食好肉,善膊不過食我嘴邊所剩的殘肉來活命。’”善膊反問:“你從哪裡知道的?”狐狸回答:“你們相見後,自然會明白的。”
之後兩獸相遇,彼此怒目以視。善牙獅子心想:“我不該這樣輕率,在未把事情真相調查清楚之前就先下手。”這樣善牙就對善膊以偈問道:“形色及所生,大力而復勝,善牙不如我,善膊說是耶?”
善膊虎一聽此偈,即知必是狐狸從中搗鬼,於是以偈回答:“善膊不說是,形色及所生,大力而復勝,善牙不能善。若受無利言,信他彼此語,親厚自破壞,便成於怨家。若以知真實,當滅除嗔煩,今可至誠說,令身得利益。今當善降伏,除滅惡知識,可殺此野干,鬥亂我等者。”
如此兩獸同心協力將狐狸殺死。
善牙獅子和善膊虎本是親密無間的伙伴,一起生活,和睦相處。只因狐狸的一席讒言,結果二者相見時即心生不悅,幾乎造成互相殘殺的悲劇。
由這則公案,我們進一步思維可以懂得:
凡夫之間的關系其實十分脆弱,並不穩固,因為它建立在我執的基礎上,人人都以自我為中心,他人對我好我即對人好,他人一旦觸犯我,我必還以顏色,所以不論是親密的態度,還是敵視的心理,都是從我執而引發的。所謂友好的關系必須以相互尊重、互相關愛為前提,作為凡夫這是有條件的,一旦對方的行為有變,自己的態度也會隨之而發生變化。比如有相互友好的甲乙兩人,離間者對甲說乙想傷害甲,又對乙說甲想傷害乙,於是兩人少有不被讒言所轉而變心的。加上凡夫人本來就妄想紛飛,更會因此而浮想聯翩,把事情想像得十分復雜。這樣首先在內心產生隔閡,由此漸漸產生敵對心理,導致關系緊張乃至破裂。所以對大部分凡夫來說,相互之間很容易受讒言挑撥而分道揚鑣,只有得地的聖者們才不至於被離間語搞壞關系。
因為說離間語無有慈愛,發心狠毒,專門破壞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由此離間者將會墮入三惡趣中,或於拔舌、烊銅、犁耕地獄長劫受苦,或墮畜生之中啖食糞穢,如鵜鶘鳥,無有舌根。即或以些微的善業,得復人身,俱生便有生理的殘障,舌根不具,口氣臭惡,喑啞謇澀,齒不齊白,縱然口說善言,他人也不信用。又由余報所感,在人間會有眷屬弊惡、不相和合的果報。其原因是因為離間兩舌的作用,使得同心同德的善友也會惡心相向,猶如怨敵,又使本來親密無間的親朋由此心生嫌隙、關系破裂,業感等流,必定會有如是的回報。同行等流果是以宿世的串習力致使今生總是喜歡說離間語。
在離間語中,以破壞僧眾和合,果報極重。在《極樂願文大疏》中如是描述:
盡管真正的破和合僧在當今不會發生,但與之相類似的挑唆師徒、寺院之間的關系,卻時有發生,這種罪業近似於五無間罪。昔日,提婆達多破壞僧眾和合時,整個三千大千世界的眾生相續中皆未生起善根。這裡所說的也與之相似,如《文殊根本續》中說:“若有一個在寺廟、上師之間制造矛盾,猶如攪拌血液的棍子一般的人,其死後立即墮入無間地獄中……。”若挑起僧眾糾紛,則直至未緩解之前,當地的所有眾生都因生起嗔心而墮入地獄。好似焚燒的大地無法生長苗芽一般,發生糾紛的村落所在地數由旬以內不能生起修持佛法之果。《勸發勝心經》雲:“何處有諍及戲論,遠離百由旬為佳,何處若有諸煩惱,頃刻亦莫留住此。”
在世間,今生互為父子、兄弟、夫妻、朋友都是由於宿世有深緣才得以聚會一處、共同生活,因緣既深,情感相關,彼此間身心有著緊密的聯系,若於其中挑起事端,制造矛盾,導致骨肉乖離,反目成仇,如此陰心險毒破人家庭,天理難容,惡果難逃。且看以下幾則現世的報應。
安庭柏,好離間,且有口才。雖為至親,一旦被他離間,立生仇怒。李中甫,兄弟相和,因為庭柏挑撥,而發生爭鬥。蔡倫、張義,情投意合,中表相善,因為聽信庭柏的讒言而導致絕交。其他事例不勝枚舉。後來庭柏潦倒貧困,兩頰生瘡,喉舌潰爛,絕食號叫而死。
德州小李兒,少年貧窮,為人運船偶然拾得遺金十笏。船主說:“我有女兒嫁與你。”遂定下婚約。一天船主外出,失金者來訪。李問明情況後,將金還給他。船主有位親戚,想奪小李兒之婦,乘機破壞說:“小李兒是薄福人,終必餓死。”船主於是將李趕走。船主親戚正准備聘娶,其子暴亡。李離開船主後,仍為人負舟。暑天在魯橋下洗浴,有一物礙腳,結果發現是銀數十錠,李取銀到街市托人代賣,投一主者,正是以前失銀之家,盡心為其脫貨。前船主得知其富,最終將女兒許配與李,後李生二子,都得顯貴。
元朝浙西有一大家,兄弟兩人在父親死後發生紛爭。米信夫,挑唆兩人相訟,破其家庭,結果兄弟都悔郁而死。信夫在二十年中都很富裕,至元中時,因為牽連叛案而至於邑。見吏儼如其弟,心中驚懼。吏強令招認,信夫耗盡資財方才得免,內心不服,於是告吏而至於府。見府吏卻是其兄,結果施以酷刑逼其招認,後信夫合家死於獄中。
四明葛鼎鼐,為諸生時,每次去學舍時,必經土地祠。祠中廟祝夜夢一神對他說:“葛狀元經過時,我必起立,請為我築一道屏障來遮擋。”廟祝按其所說,正准備動工。又夢見神說:“不需築造,葛生代人寫離書,已被盡削科名了。”原來裡人有棄妻者,自己不能寫,請葛生代筆,未曾想到損德竟至於此。葛得知此事後心中大悔,盡力使此夫婦重歸於好,後只中鄉榜,官副使。
這裡葛生雖沒有自己發心離間他人夫婦,只是代人寫離書,但因參與其事,而致使惡業沾染殃及己身。業一經造下,立見福德削減,廟神不必起立敬之,可見感應迅速,如響應聲。
七 綺語
在四種語業中,綺語不像其他三種,人們會認為說話是與生俱有的能力。談天說地,評古論今,是每個人的自由權利,他人無權干涉,怎麼會被列為十種惡業之一,並依之要遭受今生與後世的惡報呢?
之所以會有這種疑惑,是由於我們缺乏深入觀察的原因。
首先,業感緣起的因果律是建立在每個有情的相續中,而不為外境離心獨存的某種力量所控制,業由心造,果由心感即是此理。由前已知,安樂與痛苦的來源是善業與惡業,而業之善惡乃由心來決定,凡以貪嗔痴三毒煩惱發動的一切業均是惡業,唯有招致不悅意的痛苦。綺語的發生,在不作觀察時認為是隨隨便便脫口而說,其實並非事出無因。我們最熱衷於談論、最感興趣的話題正是內心執著很深的東西,不然,為什麼一談到它就神采飛揚、興致勃勃,或怒不可遏、義憤填膺呢?以此可知我們的語言時時都夾雜貪嗔痴的煩惱。舉例來說,一個女人在津津樂道最近上市的時尚服裝,言語中充滿了羨慕、渴求的心情,這就是貪心的外在流露;一位暴發戶談起經商之道時,會很精彩地講述擊敗對手的陰謀策略,這是以害心而發的。以此類推,我們可以觀察到大多數綺語都是依貪嗔痴而產生,無益自他,唯增放逸,增長罪業,所以以綺語業將會墮入惡道中。
其次,因為語言的影響易使聽眾受到感染,如果聽眾沒有正知正念來攝持身心,就會被綺語所轉,生起貪嗔,斷己善根;或者流於散漫、雜念紛飛。如此自他相續中生起多少貪心、嗔心,說者的罪業就有多重。進一步看,一旦語言被寫成文字,流通於十方後世,則其傳播時空大大拓廣,造業的影響久遠,自然感果受報之量也隨此倍增。以下公案可明此理。
宋黃山谷(黃庭堅),好作艷詞。一次拜謁圓通秀禪師,秀禪師呵斥他說:“大丈夫翰墨之妙,甘願施於此乎?”時秀禪師正訓戒李伯時畫馬。山谷笑答:“莫非又置我於馬腹中?”禪師說:“伯時念想在馬,墮落不過一身,公以艷語挑動天下人的淫心,豈止墮於馬腹中,正恐墜入泥犁耳。”谷悚然愧謝,從此絕筆。
李伯時畫馬,心思入微,晝思夜想,念茲在茲,但並不損害他人。心作心是,充其量不過自己念馬自己作馬而已。而依山谷之文才,倘若艷詞流通百年,傳遍天下,讀者何止千萬?這樣有多少人會因此艷詞熏發而引生淫心,趨入邪道,細算這筆因果業帳,造業有多重,受報當如何,心裡應當明白。
再觀察由綺語串習力所導致的等流果報。
人之所以不同於禽獸,其中一點是人有辨別取舍的理智,能斷惡向善,淨化升華自己。我們的語言都是自內心流露的,如果能恆時保持正知正念,出語常觀自心,明白何者應說何者不應說,何時可說何時不可說,說何語言自利利人;說何語言損人損己。這樣,在取舍智慧的觀照下,由衷而發,自然成為正語,能發揮語言利益自他的正面功能。一旦語言失去正念的攝持,信口開河,縱情而說,不經觀察、信口雌黃的散漫綺語就會如決堤之水,夾雜著貪嗔痴的泥沙一發不可收拾。經常這樣串習,我們就容易習慣處於語言的迷亂狀態之中,內心迷失而不自知。如是串習,造成的同行等流果是生生世世中都愛說綺語。我們的周圍有許多這樣的人,也許我們自己就是,因為多生習氣如油入面,深不可拔,今生生來就啰啰嗦嗦、閑言碎語不斷,讓人聽來心生厭煩。
綺語都是從無明痴心中所發生。因心光既已暗昧,自然出言吐語多屬無義,不能清晰了然。這樣長期言說綺語會使我們的語言表達能力十分低下,說話言繁語雜,甚至下降到瘋子般語無倫次的地步。它的感受等流果是在大眾中發言氣勢薄弱,語言沒有威力,口才拙劣,雖說實語,別人也不信受。
以下是因綺語受報的事例。
施耐庵,作水滸傳,其中奸盜之事,描寫如畫,子孫啞者三世。
維楊某生,造一淫書,完成之後,夢神呵責。醒後自己反悔,停止流通。後因子夭折,家境貧窮,仍然付梓印行。不久目盲,手生惡瘡,五指拘攣而死。
宜興潘書升,康熙甲子年秋,夢至關帝殿,正逢散卷,只聽殿上宣布:“第一名到”。隨即踢下。第二名正是自己,宣布第三第五名都未到。又見壁上掛一黃榜,榜首之名,是“為楫”二字,卻不見其姓。不一會兒,來一赤面人,將他所戴的頭盔放在潘的頭上。潘一夢醒來很覺驚訝,等到榜發,潘果得中第一。之後遍訪名叫“為楫”的人。不久知是婁縣的傅鹿野,特地前往拜會。傅素以文章馳名,主司原先預選他為首名,第一、第二場文,都評閱甚佳,因丟失第三場卷,遂被擯棄。原來,傅之為人,有口才,生平最多綺語,喜歡揚人之短,故得如此報應。揭榜之後,主司欣賞其文,特請會面。此後傅怏怏不樂,抱恨不已,不多久,以鼓脹暴亡。
江南一書生,文有藻思,但素性喜談人家閨閫之事,已酉年入闈應試,到第三場發燭之時,忽見卷上有“好談閨閫”四字,生急以手擦去,等謄正後再看,卷面已被擦破。後見硃卷,有七篇皆圈滿,本擬中首名,因無第三場卷而未被錄取,生以此潦倒終身。
文人口業,綺語獨多,他人刺心之事,在彼卻能談笑風生,極盡描繪之能事,以作茶余飯後的談資笑料。如是出言刻薄,必然導致福祿削減,算盡而亡。每見慧業文人往往貧困潦倒,一生失意,反不如普通百姓能夠溫飽自安一生,豈非綺語造惡所致?
再從修行的角度來說,言說綺語實是障道之因。
念修咒語時如果摻雜一些庸俗不堪的閑言碎語,那麼這種念誦稱為不清淨念誦。就像是在黃金中摻雜黃銅一樣,即使黃銅只有少量,但已不能稱為純金,再也起不到純金的作用。如續部雲:“若無此等持,如海底磐石,誦數劫無果。”又雲:“淨與不淨差千倍,有無等持差十萬。”鄔金蓮師也說:“雜有綺語誦一年,不如禁語誦一月。”
在僧眾共修時,如果有人中間以綺語中斷念誦,影響他人,則會破壞全體僧眾共修的功德,並且會損壞施主的福德資糧。對於說綺語的人來說,一邊漫不經心地誦咒,一邊交頭接耳,綺語不斷,這樣會造下與舍法一樣的重罪。
修行人本欲求證本性光明,如果心地塵垢不除,焉能得見真諦。而語自連心,常說綺語,會使性地蒙垢,妄心堅固,迷失轉深,所以是成道的障礙。《法苑珠林》中說:“夫忠言所以顯理,綺語所以乖真,由忠故有實,有實故德生,德生故所以成聖。由綺語故虛妄,虛妄故罪業生,罪業故受苦,故知趣理求聖,要須實說,說若虛假,終為乖理。”
八 貪心
貪心被稱為三毒之一,它是眾生流轉生死、感受痛苦的根源。貪心的生起會引發種種煩惱,造作惡業。比如貪色之心一生,就會牽連而起種種惡心:邪緣未湊,則生幻妄心;勾引無計,則生機械心;少有阻礙,則生嗔恨心;欲情顛倒,則生貪著心;羨人之有,則生嫉妒心;奪人之愛,則生殺害心。所以種種惡業由此生,種種善念從此消。一念之際,關系非小。貪財之心,也是如此。譬如有兄弟兩人,各擔十斤黃金走在路上,正逢無人之時,兄心想:我為何不將弟殺死,取其黃金,在這曠野之中,無人知道。弟也生起殺兄奪金之心。兄弟各懷惡心,因而彼此之間說話對視,都一反常態。幸好在這種情況下,兩人都反省悔悟,他們各自都想:我與禽獸何異,竟為少許黃金忍心加害骨肉兄弟。於是兄弟一起來到泉水邊。兄長把黃金投入水中,弟言:“善哉,善哉。”而後弟也棄金於水,兄言:“善哉,善哉。”兄弟互相詢問,為何對方說善哉,結果答案都一樣:我因黃金而生起不善之心,企圖加害,現在將金拋棄,所以說善哉。這是一念貪財之心,利令智昏引發害心的比喻。
惡心的力量不可思議,僅依貪心的意業力就可使人墮入三惡道中,備受痛苦。地獄之苦自不待言,在餓鬼、旁生道裡,貪欲者的下場極其悲慘:他們沒有衣食,資仰於人,即使是所棄的糞穢,也無人給與、無處得到,如此歷經漫長生死。即便以微善之力,得復人身,也極為貧苦下劣,往往飢寒裸露,貧乏窮困,四處求乞也一無所獲,縱有纖毫,往往被人剝奪,沒有自在享受的權利。
佛在王舍城迦蘭陀竹林時,一天,目連在樹下見一餓鬼身如焦木,腹如泰山,咽如細針,發如錐刀,纏刺其身,支節之間都起火燃燒。餓鬼渴乏欲死,唇口干焦。當他正想前往河泉時,河泉卻頓時變得干涸。假使天降甘雨,但一至身卻都變為火焰。目連探問他的前世業緣,餓鬼答道:“我渴乏,不能回答,你自去問佛。”於是目連前往佛所,告以前事,問佛此鬼宿世造何惡業感得如是苦報。
世尊告訴目連:“迦葉佛時,有位沙門行路,極其熱渴,正逢一女人在井旁汲水,於是前去乞水。女人說道:‘即使你渴死,也不可能讓我舍棄自己的水來送你。’得不到水,沙門只好離去。這女人對於其他乞水的人,同樣慳吝不願施舍。後來命終,她墮在餓鬼道中,此女人就是你所見餓鬼的前身。”
佛在世時,舍衛城有位提婆長者,居家巨富,財產無量,擁有的金銀不可計數。提婆雖然富裕,但他性格慳吝,守財不舍。自己舍不得吃、穿,衣食極為粗鄙,但他對妻子、眷屬、奴僕以及沙門、婆羅門等從不施舍,而且心生邪見,斷自善根。他一生之中沒有子女,當他死後,財產全為官家沒收。當時波斯匿王前去收其財產。事畢之後,王前往佛所,問佛陀:“提婆長者死後會投生到哪裡?”佛告訴王:“提婆長者先集的福報已經享盡,又未造新的善業,且因心中生起邪見、斷自善根,命終生在啼哭地獄。”王聞佛所說,流淚白佛:“提婆長者往昔曾作何業,今生生在富家,又因作何惡業,不得享受這極富的生活。”
佛於是對王談起提婆的往事:
“過去久遠,有迦葉佛,在佛入涅槃後,提婆長者當時出生在舍衛國,作一位農家的子。一天,有辟支佛來乞食,長者便端來食物供養,辟支佛得食後,騰空而去。目睹神跡,長者心中發願:依此善根,願我生生世世所生之處,不墮三塗,常多財寶。不久,長者復生後悔,心想:此次所供之食應給奴婢,不應給這禿頭沙門。
“提婆長者由於過去供養辟支佛飲食,憑借發願力,所生之處多諸財寶,無所乏少,因他布施後又生後悔心,所以雖然‘富貴’,但自己卻不能享受,而且慳吝守護,自己不吃不穿,也不肯施予他人。所以智者聞此因緣,如有財物,應當布施,不要慳吝。施時應以至誠心親手奉獻,施後應當歡喜,莫生後悔心,能夠這樣布施,必得大福報。”
慳貪把眾生帶入一個悲哀的餓鬼世界,這個世界由慳貪的業所畫成,盡管境界的變現多種多樣,但始終都有一種同樣的色調,就像不論是江河水還是大海水,它的本性永遠是濕的一樣,慳貪的果報永遠與貧乏相連,由慳貪所描繪的世界總是呈現著一幕幕封阻、逼迫、冷落、絕望的景像。這裡時時刻刻都可以感受到一種傷害的力量在摧殘著眾生的身心:百年不聞漿水之名,滴水難咽,過喉成火,肺腑熾燃,茅肢難撐城郭之腹,夏月炎炎,冬日陰冷,碧水干涸,綠樹朽枯……是誰將餓鬼眾生置於如此絕望的境地?真正的元凶就是我們自己的貪心,並沒有其他的作害者,這裡顯現的一切內身、外境的不悅意境界都是源於它的力量。
看看外障餓鬼的遭遇:他們始終處在飢渴難耐的狀態中,四處尋覓食物,由於迷亂的顯現,有時看見遠方有茂盛的果樹林,於是滿懷希望地努力蹣跚前行,等到近前時,果樹已成一株株枯朽的焦木。諸如此類的情形時有發生,餓鬼的命運注定了他們無論怎樣歷盡艱辛尋找食物,總是徒勞無益,一無所獲。
其實每個餓鬼時時都在渴求食物,但沒有福報的緣故,以這慳貪的業障永遠也不可能現前衣食豐足、所欲隨願的境界。否則,因果律即成錯亂,而這永無可能。所以要想超脫這個飢渴的餓鬼世界,只有向內淨除慳貪的業障,方有可能。想在外境上找出路,只是南轅北轍,必定無濟於事。
在人間,貪欲者迷亂的心中同樣會浮現著種種美好的未來圖景,他們也因此而努力追求,為了實現自己的欲望殫精竭力,然而當他們進入到現實的人生之中時,卻總是幻想破滅,希望變成失望。可嘆世人不知一切安樂都由善業而來,如果沒有往昔福德的積累,則縱然是辛勤如山王,也難得點滴的受用。
人的一生福報享受,多由宿業所定,豐約窮通,乃命中注定。縱似運用智謀得來,也是時運已至,並不是依此智謀而另有所獲。又貪心妄求,不但無益,且依此貪心惡業反而折福。所以孟子說:“求之有道,得之有命。”六祖說:“一切福田,不離方寸。”
佛在世時有個薄福的婆羅門子,十二歲時,父母把他逐出家門,遂行乞食。一日來到袛桓。佛慈悲地為他摩頂,頭發即落,袈裟著身。佛為他取名為羅旬踰。當時共有五部僧,每出分衛5,羅旬踰所在部往往空缽而返。佛敕比丘分食與他,這樣多次,目連心想:這樣比丘僧都不得食。佛知其意,便與舍利弗一起,使目連和羅旬踰一起,這樣各分為一部。佛告目連:“我所在處,你不能來。”目連遂與羅旬踰同行,正欲所至,卻見佛與舍利弗恰好在門口,如是歷經五百億國,終不得食。
目連暗想:“我於今日,定不得食。”此時羅旬踰飢餓至極,就在恆河邊停下來。目連即到佛所,佛缽中尚有余食,就給目連。目連說:“我現在飢餓至極,吞下須彌尚不飽腹,僅此少飯,怎能飽足?”佛告目連:“但食此飯,勿憂不足。”目連隨即吃飯,飯食已飽,缽中卻不見減。舍利弗當時掛念道:“羅旬踰現在仍未得食,一定非常飢苦。”於是白佛:“願乞余飯與羅旬踰。”佛即告言:“我並非吝惜此飯,但羅旬踰以宿業果報不應得食。你如不信,可以給他。”於是舍利弗拿飯給他,羅旬踰得後剛想進食,缽卻入地百丈。舍利弗以道力將缽找到還給羅旬踰,羅旬踰正欲進食,又不慎缽覆將飯撒於水中。這時羅旬踰還坐,定心自想:“我每次與比丘同去乞食,都只能空缽而返。佛賜飯給我,又缽覆飯撒,這都是往昔的罪報,應當承受。”此後羅旬踰思維,結解垢除,得羅漢道,隨即食土而般涅槃。
羅旬踰在過去維衛佛時,常懷慳貪,不肯布施。一次正當吃飯,羅旬踰脫衣布地,恐怕飯粒掉落。有沙門經過其分衛,對羅旬踰說:“當以何相與?”羅旬踰便以手捧土給沙門,沙門祝願說:“如是愚痴,故當使你早得度脫。”從此久遠,輾轉生死,直至今日,凡是所在之處,都無從得食。今日得道,仍食土而涅槃。
唐長慶初,新平尉裴璞已死,其外兄華元正客往隴右,路遇到武吏,騎從甚眾,原來是裴璞。華元驚喜道:“兄已離人世,何以仍膺武職?”璞答:“我任西川刷掠使,專門司管世間財產的盈縮,世人一飲一啄,莫非前定,何況財產?陰司所籍,世人所獲均有限量,越限則被刷掠。刷掠的方式或自耗費,或遭橫事,或經商折本,或疾病消散,諸如此類都由我刷掠所管。世間農夫勤勞求粟,商人勤作獲財,士勤作得祿,其實只得本分所有,並不增本分所無,如不勤怠懶,連本分也會一並失去。今日你我相遇,也是前定,合計應得白金二斤,如過量給你,又當被掠,所以不敢厚待你。”說完隱沒不現。
人道之中本已具足六道的境界,不過受報的輕重不同而已。且看下面人間餓鬼的悲慘遭遇。
佛在世時,舍衛國有位難陀長者,巨富多財,擁有金銀珍寶、像馬車乘、奴婢僕使、服飾田業,均不可限量。一國之富也無過於此。但難陀雖然處身豪富卻無信心,慳貪嫉妒。難陀家門閉七重,他告訴守門人凡是來乞者一律不許入內。其家中庭的上方,安有鐵疏籠,惟恐飛鳥啄食谷米。又在四周壁牆下,以膠泥塗抹,防止老鼠穿穴,傷損財物。難陀膝下只有一子,叫栴檀香。臨死前,他囑咐兒子:“我病已無法治愈,我死後,所有的財寶不可浪費、損耗,莫給沙門與婆羅門。如有乞兒前來,一文也莫施舍。這些財物足供七世之用。”說完即氣絕身亡。此後,難陀投生在舍衛國一個旃陀羅的家中,生時即雙目失明。母親眼盲,生他時想:“如果是男兒,我今目盲,日後還靠我兒扶侍。”當聽到產兒眼盲時,盲母倍感悲傷,泣而說偈:“子盲我亦盲,二俱無兩目,遇此衰耗物,益我愁憂苦。”
當盲兒養至八九歲能走路時,盲母交給他一根柱杖和一具食器,並說:“從今往後,你該獨立乞討為生,不要再呆在家裡。母親與你一樣盲目,也靠乞討來濟余生。”盲兒從此離家乞討。一日,他來到栴檀香家的門外。當他立唱盲兒乞討時,守門人頓時嗔心火起,把他甩入深坑,結果左臂摔折。接著,又是一頓痛打,直打得盲兒頭破血流,所乞之食撒了一地。路旁有人看見,十分可憐他,就去告訴盲母。盲母得知後匍匐柱杖趕來,將盲兒抱於膝上,問兒:“你作何事,遭受此苦。”盲兒告母:“我剛才到栴檀香家乞食,遇上惡人將我擲坑痛打。”
當時佛見此事,教誨阿難說:“災禍!災禍!難陀長者命終投生為盲婦之子,生盲無目,看他昔日的家業,豪富無量,像馬七珍不可稱計,如今還能親自受用嗎?難陀長者因為慳貪,今生受此盲報,從此命終將墮阿鼻地獄。”
難陀長者是一個十足的守財奴,一毛不拔,慳吝成性。為護己財,他用盡心機,嚴密防範,當然使得外賊不能損害自己,可惜他不知道心中另有個煩惱賊——慳貪,使自己由一代巨富轉世而淪為極其貧賤盲兒,最終墮入阿鼻地獄。所以在這個世間,真正的怨敵是我們內心的三毒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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