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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數社交學習平台討論區九重天宇宙永恆的真理,求福避禍必讀!!(5a)

  • 宇宙永恆的真理,求福避禍必讀!!(5a)

    Posted by sphinxgold on 10 3 月, 2006 在 3:21 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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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果明鏡論
    作者: 堪布益西彭措  

    第四章 苦集滅道

      如果世間的人天安樂是永恆、究竟的安樂,那我們就沒有必要出離這個世間,去尋求真正的解脫。像夏日盛開的鮮花只是一時的絢麗,轉眼即變枯萎一樣,一切世間的安樂都只是短暫的顯現,並不久長。因為三有世間的一切生命都是在業和煩惱的推動之下,毫無自在地流轉,所以縱然得生人天善趣,也只是有漏善業福德力的暫時住持,其力量終究有限,一旦勢力窮盡,必然福極禍生,仍需隨著往昔罪業的現行而下墮。永嘉大師《證道歌》雲:“猶如仰箭射虛空,勢力盡,箭還墜,招得來生不如意。”經中說,這就像人從懸崖上墜下,在未落地之前,雖然沒有現前墜落的痛苦,但其最終的結果惟以痛苦而告終。所以暫時住於人天善趣,如同坐在欲燃的積薪之上一般,不久必定燒身。經上又說這是三世冤,因第一世行善修福,第二世得到人天福報,待福報享盡第三世即墮惡道。所以與造惡者直接墮落相比,不過晚一步而已。
      既然世間的本性惟有痛苦,那麼我們如何才能止息痛苦得到真正永恆的安樂呢?
      當年悉達多太子雖然極享人間的榮華富貴,若不出家,可成轉輪聖王,王於四天下,但當太子出游四門,見到了人間生老病死的現相,而且這四大苦又是每一個生命無法逃避而必須要一一經歷的,如果人生是圓滿的話,為什麼還會有這些痛苦?它從何而來?太子因而生起了厭世之心,決志出離,求無上道。當悉達多太子覺悟了生命的實相,止息了一切痛苦後,便來到鹿野苑,為五比丘轉四諦法輪。從此之後,一條通向解脫的光明大道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佛在初轉法輪時,告訴我們:“此是苦,汝應知;此是集,汝應斷;此是滅,汝應證;此是道,汝應修。”為了增強我們的信心,佛以親證的境界為我們印證,佛說:“此是苦,我已知;此是集,我已斷;此是滅,我已證;此是道,我已修。”
    第一節 安立四諦的次第
      佛陀安立苦集滅道四諦的次第有著甚深的密意。四諦之中,苦為世間之果,集為世間之因,滅為出世間之果,道為出世間之因。
      或有問曰:既然集為因,苦為果,為何集在苦之後?
      答:因為如果我們不認識這個三有世間的真相惟是痛苦,就會顛倒地將世間所謂的圓滿執著為安樂,既然是安樂,何必要出離,這樣就不能發起真正希求解脫的心。出離心的根本既然斷絕,如何能趨向解脫?所以首先要揭示世間真實是苦,無有安樂,將世間痛苦的面目再再地揭示出來,才能觸動內心,因而最初先談苦諦。
      此後,自見墮於苦海之中,則於苦海之中希求出離,便見此苦必須息滅。然而如果不能認識痛苦產生的根源,不在因上止息,痛苦終究不會息滅。所以接下來就要尋找痛苦之因,故於苦後宣說集諦。
      尋本溯源,我們知道痛苦由業產生,而業又是以貪嗔痴煩惱而發起,煩惱的根本乃是我執,這樣便明白了集諦。
      既知集諦,若見我執亦能息滅,就會欣慕寂滅我執的解脫境界,因而誓願現證息滅痛苦的滅諦,故於集後宣說滅諦。
      又有問曰:既然了知世間是苦,則應苦後直接宣說滅苦之滅諦,為何苦後必須宣說集諦。
      答:因為爾時雖有求解脫之心,但仍未明了眾苦之因,沒有見到苦因定能遮止,所以對於解脫,不能定執為所應得,定當證滅。
      既欲求證滅諦,則應尋求以何方法,如何進趨,如是自然趨向道諦。所以道諦最後宣說。
      在《寶性論》中以比喻說明了四諦的關系:如同生病時要知道自己在病中,才會渴望病愈的健康,又應找到病因,才知治療應從何處下手,既知病因,就要生起信心,定要得到康復的安樂;由此發心,會積極主動地依止醫藥。此喻說明了苦應知、集應斷、滅應證、道應修的安立之理。
      在四諦法輪中,佛陀扼要地將一切生死流轉與生死還滅的道理總攝無余,一切世間生死流轉的因果攝於苦集二諦之中,一切出世間出離生死的因果攝於滅道二諦之中。所以四諦總攝染淨兩重因果,是修行之總綱。故應隨順佛語依次第而趨入。
      如果我們不能真實思維苦諦,深刻地洞察到世間的痛苦真相,那麼厭離心無由生起,求解脫只成一句空話,凡是所思所行仍將成為集諦。如果我們沒有善加思維集諦,不能明確生死的根本乃是惑業,這就好像射箭沒有瞄准鵠的,不論發射多少都成徒勞無益。如是所行不是能得解脫的安樂正道,卻妄自為是,南轅北轍,如何能得解脫之果?
    第二節 苦諦
      以出世聖者的智慧來觀照,在整個三有輪回的境界裡,不論是超升於梵天,還是墮落於地獄,或者轉生為人,為業力所支配的生命無法避免輪回的痛苦。在生命流轉的過程中,每一刻每一處都與行苦相伴隨,因為這種痛苦的本性在名言之中真實不虛地存在,所以把它叫做苦諦。
      我們從人道開始再延展到六道一切生命的境界,深深地觀察有情生命的苦樂真相。
      一 人生之苦
      (一)生苦
      上一世死亡之後,即受中陰之形,隨引業牽引,見父母交合之境,一念染心便投入母胎。從此需要感受胎獄十月的痛苦。這是一個無比穢濁、惡臭、黑暗、逼迫的環境,母體充滿了無量的不淨之物,在胎兒的周圍同居著成千上萬的蟲類,流淌著便利、清腦、腦膜髓等污穢體液,胎兒處在生藏之下熟藏之上,在月月之中,靠母體所出諸血相得以滋養。母親飲食的時候,用牙咀嚼咽下,所吞之食上為腦膜所纏裹,下以口穢津液浸爛,猶如嘔吐物,就是如此食味,從母腹中入自臍孔而為滋養。
      在胎兒的生長過程中,一七日如薄酪,二七日如稠酪,三七日如凝酥,四七日如肉團,五七日如五皰成就,巧風吹其身體,六情開張。當此肢體和分支等諸根已圓滿具足的時候,胎兒開始時時感受著如地獄一般難忍的痛苦。母親喝一杯熱水,灌其身體,如同置身於沸騰的鑊湯中一般。母親喝一杯冷水,如同浸入寒冷切身的冰湖。母飽之時,壓迫身體痛不可言。母飢之時,腹中了了,亦如倒懸痛苦無量。母行之時,如被狂風席卷般痛苦。
      十月期滿,出胎之時,由先業異熟生風,吹足向上,令頭向下,兩手縮屈,整個身體都被二骨輪逼迫,在極其粗猛難忍的苦受之中,全身通體變得青瘀,如同初瘡一般,不能觸著,身中一切根都痛楚難受,極穢胎垢遍粘其身。又由干渴,使得唇、喉以及心髒全都枯燥。如是胎兒產前需要感受難忍的逼迫痛苦。此後由因緣增上,宿業異熟生風吹促,至極艱辛,方才產出。
      出胎之後,嬰兒皮膚極其細嫩,如放墊子之上,則如落到荊棘叢中一般痛苦;剝脫背上的胎膜時,猶如活活剝皮一般痛苦;擦拭身上的不淨物時,猶如用荊棘的鞭子抽打一般痛苦;母親抱在懷裡的時候,猶如鷂鷹叼捉雛雞一樣痛苦;放在睡床上時,猶如沉溺於糞尿之中。所以嬰兒剛一出世,即呱呱失聲大哭,哭訴著有情生命誕生的苦難。
      出生之後,我們踏上了此生的旅程,身心剎那剎那都在變易遷流之中,不曾止息。人就好像風中漂泊的旅客,隨著業風的吹刮,東奔西走,如是由少而壯,由壯而老,由老而死,盡此一生全在業力的支配之下毫無自由。雖然我們自以為能主宰命運,能按自己的意願來生活,其實仔細觀察這一生,有幾分幾秒自己作得了主張?這業報感得的血肉之軀,不食則餓,不飲則渴,不衣則寒,不睡則困。而這生滅不已的分別心如同瀑流奔瀉一般,有幾人能夠調伏、控制它?所以投生在這三界之中,我們身心一切的行動,都是在業和煩惱的粗猛牽引之下,沒有任何自主地被動流轉。業惑如同馬夫,身心如同馬車,在馬夫的牽引之下,馬車不由自主地向前奔去。
      我們初生便帶有過去世的惡習,由於煩惱惡習隨逐,由惡習更復取惡,我們無法自主,心想向善卻不能入善,心想離惡卻反而入惡,而且一經遇緣煩惱頓生。這就像是有病在身,為病所牽制,一切不能隨心所欲一樣,我們生來即是惡習重病纏身之人,沒有心力安住於善法,這是俱生而來難免的一種痛苦。
      老子說:“吾所以有大患者,唯吾有身,假吾無身,吾有何患?”因為有此業報之身,所以依之會增長老、病、死等無量的痛苦。一切有為法都避免不了生、住、異、滅的變化,由有漏法的本性,誕生必有老死,這個四大假合的色身在經歷了健康美好的青春之後必然要感受身心衰竭的老病之苦。青年時代,精力充沛,渾身散發著活力,這時少年不知愁滋味,縱情聲色,放縱欲望,虛耗精神,冷熱失度,不知將養,由此種下病根。人過中年之後往往百病叢生,這時方知身命危脆,並非堅物,但已逝水不返,青春不再,惟有日漸一日地陷入難忍的老朽之苦中,直至精神枯竭而邁向死亡。
      又因為有生,我們攜帶著過去世一切的煩惱種子而來,幼年天真幼稚,情竇未開,一旦發育成熟,接觸這外境色聲香味等欲塵之時,內在蟄伏的煩惱如干柴遇火般一誘即發。在沒有對治力的情況下,注定了我們面臨貪境嗔境痴境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將湧現猛厲的三毒煩惱,隨其所轉,我們的身心猶如飛蛾撲火一般追逐外境。因為煩惱隨時隨地都會遇緣興起,逼惱身心,所以一個凡夫人終其一生,都伴隨著煩惱,在身心苦惱、煩亂的狀態中,難得有片刻的安寧。
      而一切生的最後結局,惟以死亡而告終。每個人來到人間,赤條條地來,也將赤條條地去。生時痛苦號哭,死時也將在劇苦之中含淚而別。
      (二)老苦
      天近黃昏,日暮途窮,油燈漸滅,微光暗淡。當衰老降臨的時候,人生品嘗的只有痛苦。從生理到心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心髒的每一次跳動都喪失了生命的活力。一切的青春美色都一去不復返,有的只是滿臉的斑斑皺紋、蒼白似雪的鬢發、如弓一般的彎腰駝背,人老花黃,人見人厭,沒有任何可愛的地方。
      同時,六根一切的感受、思維功能逐漸衰退。老眼昏花,雖是近前之物也看不清楚;雙耳聾殘,即使大聲說話,也無反應,顛顛倒倒,將此聽成彼,將彼聽成此;而記憶力的衰退,使得眼前發生的事情轉身即忘;舌根減弱,品嘗不出食物的味道;體溫失調,衣服稍微有些單薄,便會覺得寒冷。
      精力衰退的老人成了這個世間一道隆冬的景像:他們坐的時候,如袋斷索一般撲通坐下。而要站起,又如拔樹一般艱難。語言遲鈍,吞吐不清。行步緩慢,老態龍鐘。米拉日巴尊者曾經這樣描述道:“拔出木樁之起式,悄捉小鳥之走式,重物落地之坐式,倘若具足此三時,祖母示顯憤怒母;身苦沉重襤褸衣,口食冷水渾濁食,睡處四層皮墊褥,倘若具足此三時,人狗踐踏似證士。”
      相對於熱情似火正縱情享受生活的青年,老人是這個世界的被遺棄者。他們美味無法消化,各種欲妙的生活沒有能力參與,所以只能退出世界的舞台,毫無生趣地蜷縮於冰冷陰暗的角落度著難捱的時光。死亡的信號時時處處都在發出,處在朝不保夕的生命違緣之中,老人對於死亡的將至充滿了恐懼。
      藏地大德迦瑪瓦曾經說過:“衰老漸漸地降臨,所以還稍可忍受。假如在一時之中老苦頓然至身,實在沒有能忍的方便。”
      (三)病苦
      此身本是四大和合的本性,四大一旦不調,就會生出種種疾病。經雲:“一大不調,百一病生,四大不調,四百四病同時俱作。地大不調,舉身沉重;水大不調,舉身胮腫;火大不調,舉身蒸熱;風大不調,舉身掘強,百節苦痛,猶被杖楚。”
      病裡方知身是苦。一旦疾病降臨,我們的色身如同鳥雀被石擊中一般,體力完全喪失,只能臥於病榻,氣力虛竭,行走坐臥都須他人扶侍。病魔摧殘著我們的身心,使得身肉消瘦,皮膚干枯,同時在難忍的病痛折磨下,心生憂苦,情緒反復,動輒發怒,對任何事情都沒有興趣,十分擔心死亡的降臨。夜晚並不比白天好過,只能在輾轉反側中度過一個個不眠之夜。不能受用悅意境界,佳肴美食入口無味。為了治病,不得不飽受針灸、刀割等苦,又須強服難以下咽的藥物。
      倘若患上艾滋病、霍亂等絕症,則被隔離人群,飽受他人的歧視,內心充滿了孤獨、苦悶和絕望,只有眼睜睜地看著病魔吞噬自己的生命。
      《廣大游戲經》雲:“多百種病及病苦,如人逐鹿逼眾生,惟願速說苦出離。譬如冬季大風雪,草木林藥奪光榮。如是病奪眾生榮,衰損諸根及色力,令盡財谷及大藏,病常輕蔑諸眾生,作諸損惱嗔諸愛,周遍炎熱如空日。”
      (四)死苦
      “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
      死意味著與這個世界作徹底的訣別。當無常到來的時刻,我們告別此生,改形易身,變現中陰,此世的一切都將隱沒不現。我們孤獨地來,也將孤獨地去,帶不走今世的一針一線,只能兩手空空隨業而去。生前慘淡經營、操勞一生所獲的財物,朝夕相處相濡以沫的親友乃至於這具賴以生存的身體,都將遺留在今世的人間。彌留之際,親友眷屬坐於床前左右,他們的憂悲哭泣,只能加深自己對生的無比眷戀,雖然心中難舍難割,但也只有帶著對生的無比眷戀與對死別的恐懼憂傷孑然一身前往後世。
      死意味著假合之身的徹底瓦解。在奄奄一息之際,身體的四大內收,呼吸窘迫、肢體顫抖、意識迷亂、眼睛翻白,此時神識轉入中陰。風游氣息,火滅身冷,先前活生生的身軀變成一具僵直的屍體。
      (五)愛別離苦
      人生受著因緣的驅使,聚會與分離皆有一定。一旦因轉緣變,便會有人事的變遷。至親好友之間,不論怎樣地戀慕情深、如同手足,但當無常到來之時,仍免不了隨著業力的牽引各奔東西,或求學謀生、奔赴異地,或從戎服役、征戰他方。
      分離之時,依依難舍,念及別後天各一方、再難相聚,心中悵惘無限、哀愁萬分。離別之後,每每憶起對方的音容笑貌、相互間的關懷體貼、相聚時的暢快歡樂,總在情感的執著之中難以排解。尤其是母親思念孩子,“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可謂寫盡了母子的離愁。兒行千裡母擔憂,母親時常不由自主地擔心起孩子受凍、挨餓、生病乃至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尤其是知道或擔憂孩子身處違緣、遭遇不測時,更是茶飯不思、坐臥不寧,甚至失魂落魄、精神失常,此時若與他人談起自己的孩子,往往情不自禁地淚流滿面、悲痛不已。
      在眾生界中,人類恐怕是最富有情感的一類。依靠前世的業緣,在出生之時便注定了彼此的親緣關系而滋生親情,或有緣聚會相處日久而產生友情、愛情等。如果情愛不能轉化成慈悲的真愛,感情沒有以理智來駕馭,那麼一旦親友、愛人遭遇不測或對自己的情感有變時,情執深重的人們往往無法承受這突如其來的打擊,於是沉浸於極度的痛苦中難以自拔,而且愈陷愈深,許多人由此而患相思病,甚至自暴自棄、以身殉情。母親思念孩子,望眼欲穿,甚至哭瞎雙眼、身心崩潰;離別中的戀人,因彼此相思而日漸憔悴、痛苦不堪,正可謂“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自古以來種種如是的悲劇不勝枚舉。對負情者,嗔心習氣較重的人,往往由愛轉恨,做出摧毀自他的喪失理智的舉動。在鼓吹感情至上、婚姻自由的現代社會中,損害乃至殘殺親人、情人的事件更是頻頻發生。
      人世間只要有這種建立在貪欲上的感情執著,就避免不了親愛別離的痛苦。
      (六)怨憎會苦
      與愛別離相反,和厭惡憎恨之人相處會產生難以忍受的痛苦。業力常常顯示出它捉弄人的一面,越是不喜愛的人,越是要給安排在一起共同生活、共同工作。
      與怨敵聚會共處,由強烈的敵對情緒,使得即便是相互看一眼也會劍拔弩張、難以收拾。雖然與對方相處一剎那也不願意,但由環境、人事等各種因緣的支配,還不得不按捺住自己,無可奈何地在極度的壓抑中繼續相處下去。
      當對方在大眾中揭露自己的隱私、披露自己的醜惡時,內心懼恨交加,由自愛的心理,害怕惡名在人群中傳播,害怕各種流言誹語的飛揚。如果對方強過自己,就會擔心怨家對自己隨時隨地的傷害;如果對方弱於自己,則會想方設法作損害,視對方如眼中釘,非拔除不可。
      相處越久,這種壓抑越是難忍,仇恨不斷升級,最後發展到欲置之死地而後快的地步。此時怨敵對自己的身家性命、財產受用都構成了嚴重的威脅,整日沒有安全感,四處躲避,持刀攜槍,小心提防,唯恐相見。一旦忍無可忍,刀槍相向,拳腳相加,血肉橫飛,令人目不忍睹。由此一來,負者或傷殘或斃命,勝者亦被罪業之繩纏繞而心中無法安寧,又恐被繩之以法或怨家親眷尋仇而來,如是惶惶不可終日,命終還要遭受墮落之苦。
      (七)求不得苦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人的一生總在苦苦的追求之中,為了實現自己的奮鬥目標,時時奔波操勞,身心難得一刻的安歇。不同職業、身份、地位的人們有著不同的追求:農民乞盼豐收,商人追求利潤,學子志在功名,政客醉心權力,乞丐渴求溫飽。而不同的年齡階段,人們也有不同的追求側重點:青年人沉溺於愛情,中年人熱衷於事業,老年人重在平安。
      總之這個世界的人們無時無刻不在追求之中。但成功者少,失敗者多,世事不如意者十常八九。務農者偏遇旱澇之災,顆粒不收;經商者商海折戟,倒閉破產;求愛者雖然傾注了無限的殷勤,但所愛卻移情別戀……如是種種,由於當初滿懷希望、勵力追求,所以一旦願望不能得以實現時,必然灰心憂苦,在失敗絕望之中身心一蹶不振。
      為了所求,人們相互競爭。競爭的過程是殘酷的,起初是你死我活的較量、算計,而最終一旦鮮花與掌聲屬於競爭對手時,內心則如被箭刺一般難受,失敗的陰影時時籠罩心頭,心情一落千丈,在人前也直不起腰來。由於今生的願望未能實現,強烈的執著使得有些人即使臨終也難以放下,內心耿耿於懷,不能瞑目。
      本來,一切所欲必須依靠因緣聚合才能實現。如果沒有前世和今生的福德因緣,即便是果腹這樣低微的所求也很難如願以償。而世人卻愚頑不識此理,尤其在當今時代,樂天知命、積極造命者寥若晨星,很多人都只能在不可求得之中徒勞妄想而已。
      (八)五取蘊苦
      我們在生死之中流轉的有漏身心,分析開來即是五取蘊12:色蘊、受蘊、想蘊、行蘊、識蘊。
      《心性休息大車疏》雲:“經說色受想行識,近取五蘊有漏性,是故乃是諸苦處,苦依苦器與苦源。”又雲:“色蘊現量造成苦害的原故是苦處;受蘊承受痛苦知是苦器;想蘊能生起分別妄念而成為最初之門故是苦依;行蘊與識蘊是作者與知者。”
      《菩提道次第廣論》雲:“五種取蘊總為苦義分五,謂是當成眾苦之器,及依已成眾苦之器,是苦苦器,是壞苦器,是行苦器。”即:由此五取蘊,會引生當來的眾苦,所以是當成眾苦之器;由宿業感得現在已成的五蘊身心,是這一世(能依)老病等苦的所依止之處,所以是依已成眾苦之器;正因為有了五取蘊便決定會產生苦苦、壞苦,所有的苦苦、壞苦都依於此五蘊的身心而發生,所以是苦苦器、壞苦器;初成取蘊,即已決定了其行苦自性,因為一切行都是在過去惑業的支配之下,隨惑業轉、不能自主,所以是行苦器(行含有不能自主之義)。
      五取蘊苦是一切苦的根源,如果對於生死取蘊沒有真實洞察其痛苦的本性,則不能生起真實厭離之心,由此真實解脫之心沒有發生之處。而對於一切有情的流轉生死,也無方便能起大悲。所以不論是趨入大乘抑或小乘,發起厭苦出離的意樂,極為關要。
      博朵瓦格西曾雲:“於六道中,隨生何趣,其後發生病痛死等眾苦惱者,是病者病,是死者死,非彼不應,忽爾而起,是生死相,或生死性,住生死時,必不能越。我等於此若起厭離,須斷其生,此須斷因。”
    二 三苦
      譬如極其燒熱之瘡,若在其上灑以冷水,似覺安樂,如是在生死之中一切的樂受一旦壞滅,還生諸苦。此壞苦不僅僅指樂受,與此相應的余心、心所以及所緣的諸有漏境都屬於壞苦的範疇。又如熱瘡逼切,更加熱水變異觸時,便會生起極難忍的痛楚。如是當知苦受,隨其生起,當下便能觸惱身體與心識,故名之為苦苦。與前相同,不僅苦受,與此相應的余心、心所以及所緣的諸有漏境都屬於苦苦的範疇。又如熱瘡,在未感觸苦、樂二觸時,處在非苦非樂的舍受之中,但此時被粗重的業與煩惱所牽引,只能隨其流轉,因為不能自在故名為苦,同時在現法位,又能引生感生後有的煩惱種子,又被此煩惱種隨逐,所以名為遍行粗重所隨。如是若起樂受,會引發貪欲增長,若起苦受,引發嗔恚增長,若是非苦非樂的舍受,則隨粗重身,將無常執為常等,愚痴增長。其中貪欲能感當來於六道之中生等眾苦,嗔則於現法位即能引起憂戚等,於後法中將感得惡趣之苦,痴則於前二所感兩種苦隨逐不舍。所以應對一切悅意的樂受觀為是苦,滅除貪欲,對於苦受應當正思維,此蘊本是眾苦因緣,眾苦由此而產生,猶如毒箭,由此滅除嗔恚。又對一切平庸的舍受,應觀其為無常剎那銷減之本性,滅除愚痴。如是正觀,不在感受苦、樂、舍三受之時造下三毒之因。
      猶如肩負沉重的擔子,只要重擔沒有離肩,則隨此重擔擔荷多久,便有多久的不安樂。取蘊重擔即是如此,我們擔著這副沉重的取蘊擔,無始以來至於今生,上至天宮下至地獄,從未間斷過。因為取蘊重擔一直執持的緣故,我們一直都困在行苦之中不能解脫。由於這五蘊中有苦與煩惱粗重地安住,所以稱之為行苦。既然潛伏難察的行苦從來未曾遠離,那麼現在雖然苦受未生,然其無間由種種因緣能引生眾苦,所以這行苦遍攝遍含一切苦,同時是苦苦與壞苦的根本,故應於此根本多修厭離。
      這個世間所謂的安樂,真實觀察起來,其實多是對於痛苦漸息滅位妄起樂的錯覺。即我們將苦的減輕當成了真實的樂,其實在“苦的減輕”上面根本沒有不觀待苦息的自性之樂存在。
      比如長期行走則生疲憊之苦,此時略微休息便會產生樂覺。分析這一樂覺,乃是由於此前已生大苦,此苦漸漸減輕,所以感到有樂漸次生起,而並非是自性之樂。因為如果久坐,“樂”即消失,仍然會產生痛苦。假如坐是自性樂之因,則應如苦因隨著串習的持久而苦漸增一樣,坐多久,便會有多少的安樂產生。但事實並非如此,又如任享何種美食,飢餓時吃便覺安樂,但如至飽仍不斷進食,苦便生起,而且愈食愈苦……再隨此多作觀察,便會發現:無論何種享樂的行為,如果一直讓其持續下去,其結果只有生起苦受。
    三 六道之苦
      (一)地獄
      從我們這個世界往下三萬二千由旬,有復活地獄,從此漸下直至無間地獄,其中共有八種熱地獄,在這些地獄中間和周圍所有的地方全是熾燃的火地。
      在復活地獄之中聚集了無量的有情,由於業力的感召,各種苦具次第而起。如同仇敵相遇一般,眾生之間互相殘害,結果遭殺後都悶絕倒地,這時空中傳來“汝諸有情可還復活”的聲音,所有的眾生立即又復活,繼續重演上述的悲劇,如是反反復復,死死生生,感受無量的痛苦。
      在黑繩地獄,眾生被獄卒帶到熾熱的鐵地上,獄卒用黑繩在其身上劃分為四份、八份、十六份等,然後用火紅的鐵鋸鋸割,鋸開後又馬上粘合復活,如是反復感受剖割的痛苦。
      在眾合地獄,無量的眾生被獄卒趕入如同羺的兩鐵山之間,爾後兩山閉合,眾生身體被擠壓得血流湧注。又有如羊、馬、像、獅、虎頭之山,其合逼之苦亦復如是。又在集會之時,被獄卒驅入極大的鐵槽,如壓甘蔗一般壓迫全身。又有在集會的時候,有大鐵山從上直往下墮,在熱鐵地基,若斫若剖,若搗若裂,如是等時,眾生受迫後血流湧注。
      在號叫地獄,眾生尋求宅舍,於是趣入一大鐵室之中,剛一進入,內中火焰熾燃而起,其中眾生備受燃燒之苦,猛烈大聲慘叫。
      在大號叫地獄,多與上同,不過鐵室具有兩層。
      在燒熱地獄,獄卒將眾生置於極熱燒燃、方圓有數由旬的巨大鐵鏊之中,猶如煎魚一般,又以熾燃鐵串從下貫穿,一直徹頂而出,這時從口眼鼻耳兩兩孔中以及一切毛孔都冒出火焰。又將眾生或俯或仰放置在熾燃的大鐵地上,以極其熾熱的大鐵椎棒,或者擊打,或者搥之如箔,或者碎之如粉。
      在極燒熱地獄,獄卒以三尖大熱鐵串由下直往上穿,結果鐵串從兩膊以及頂部透出,由此因緣,從口等諸門猛焰熾生。又以燒燃、極熱的鐵葉遍裹全身,然後倒擲於一熾熱灰水湧沸彌滿的鐵鑊之中煎煮,只見鑊中眾生上下漂轉,湧沸而行,等到皮肉血脈都銷爛,只留下骨鎖存在的時候,再將眾生撈漉出來,重新放置於鐵地之上,令其皮肉血脈再生,接著仍然擲於鑊中。
      在無間地獄,從東方數百由旬周遍燒燃的大鐵地上,有猛烈熾燃之火,騰焰而來,在猛火的燒燃之下,眾生的皮肉筋骨次第焚盡,最後燒徹其髓如同脂燭,這樣一切身分都全部化為火焰。其余的三方,同樣無所間缺。如是四方之火一並而來,和雜交集,如是苦痛無有間隙。爾時惟以受苦叫號的聲音,才知猛火之中尚有有情存在。又被捕入鐵箕之中,盛滿最極燒燃的鐵炭而簸揚之。又置於熱鐵地上,強令眾生登大熱鐵山逼其上下。又從眾生口中將舌拔出,用百鐵釘釘舌,如張牛皮一般將舌拉開,直至平整沒有皺褶。之後又仰置於熱鐵地上,用大鐵鉗撐開口腔,將熱鐵丸送入口中,灌以烊銅,燒口及喉,烊銅直徹腑髒,從下流出,其余的苦況,如極熱地獄所說。
      此中八熱地獄眾生的壽量分別為:
      復活地獄:一萬六千二百億年。
      黑繩地獄:十二萬九千六百億年。
      眾合地獄:一百零三萬六千八百億年。
      號叫地獄:八百二十九萬四千四百億年。
      大號叫地獄:六千六百三十五萬五千二百億年。
      燒熱地獄:五億三千零八十四萬一千六百億年。
      極燒熱地獄:半個中劫。
      無間地獄:一中劫。
      相距八熱地獄平面一萬由旬之處,由此處向下三萬二千由旬,為寒皰地獄。如是漸下至於裂如大紅蓮地獄,共有八寒地獄。
      初具皰地獄,眾生初生即被寒風所吹,一切身體支分都卷縮如皰。次皰裂地獄,即眾生瘡皰破裂,如泡潰爛。再有額嘶吒、矐矐婆、虎虎婆三寒地獄,此以地獄眾生受寒凍之苦所發之聲而命名的。再有裂如青蓮地獄,此獄眾生遭大風吹,色變青瘀,裂為五瓣或六瓣。又有裂如紅蓮地獄,寒苦更甚,色由青變紅,裂為十分或更多分。最後是裂如大紅蓮地獄,皮轉極紅,破為百分乃至更多。
      關於八寒地獄的壽量,在《念住經》中以比喻描述:有一巨大容器,容量是革薩拉城中稱芝麻之鬥的二百倍,每一百年從中取出一粒芝麻,直至取盡之時,則為起皰地獄的壽量,而以下地獄的壽量漸次增二十倍。
      在無間地獄的四周還有十六個近邊地獄。而孤獨地獄則不僅在寒熱地獄的近邊,於人世間的山岩、水火、虛空等等不定之處也有存在。近邊地獄、孤獨地獄之苦,此處恐繁不述。
      (二)餓鬼
      由上品慳貪業所感的餓鬼眾生,時時都不離飢渴,由它們飲食所生障礙的特點可以分為三種,即外障餓鬼、內障餓鬼和食障餓鬼。
      在外障餓鬼的面前,一切的環境由於其慳貪猛業的成熟而變現得異常欺惑、顛倒。當外障餓鬼為飢渴所迫,以細如茅杆的身肢支撐著如城郭般的巨腹蹣跚地挪往無垢河時,河流立刻變成雜發青污、爛膿血糞充滿的不淨池。當他們遙見風揚浪灑、傍水而住的清涼檀樹林,正准備登臨時,卻見林中猛焰遍燒,無量的焦木枯枝紛紛傾倒。而在泉海池沼旁,業力變現的有情持劍槍矛驅趕他們不令接近。由於身熱所逼,即使大雪紛紛,也覺得炎熱難熬,或為身寒所迫,即使烈火炎炎也覺得寒冷萬分。
      從前晝辛吉尊者來到餓鬼境內,因為口干舌燥,於是便問:“這裡有水嗎?”結果聚集了成百上千軀體干瘦如柴燼一般的餓鬼,他們圍著尊者吵吵嚷嚷地說:“給我們水吧!”晝辛吉說:“我也渴得要死,怎麼給你們水啊?”餓鬼們說:“我們自從轉生到這裡已有十二年連水的名字都未曾聽過,今天才從你口中聽到。”
      內障餓鬼有著身體俱生的飲食障礙,他們有的口細如針孔,不能進食;有的口中燃火如炬,發出飢焰,飲食入口,隨即燃火燒焦;有的脖頸細如馬尾之毛,而腹部卻闊如山郭,飲食不能下咽;還有一種餓鬼長有九節喉,即使是糞溺也不得食。施食者以咒力加持,節亦可開,但所進之食也不過一二滴,又因腹大,內中燃燒,入腹之食也不能受用。
      而對飲食自有障礙的餓鬼,一類叫猛燄鬘,美食一到他們口中,即便燃燒;另一類叫食糞穢,所飲之食皆為糞濁;又有只能飲食不淨、臭穢、有損、可厭諸物;復有一類,只能割自身之肉來食用,不能受用淨妙食。
      (三)旁生
      在六道之中,惟有旁生與人類相處,除了家養的動物,在人類生活環境的外圍,生存著難以計數的野生動物,它們的痛苦如何呢?不論是遨翔於空中的飛禽,還是棲息於山間林莽的走獸,抑或悠游於江河湖海的水族,野生動物的世界是一個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殘酷世界。一望無際、海天一色的景致令人心曠神怡,而在這旖旎的風光的背後,卻是一個每日殘殺不休的大殺場。在海洋的深處,無數的水族像酒糟一般密集,在業力的牽引下,命運決定了它們惟有以吞食他物才能生存下去,弱小的魚蝦可能在頃刻間即被吸進鯊魚的腹中,而龐大的摩竭陀魚又往往成了無數小含生的寄居之地,它不得不忍受著小含生的囓蝕之苦。
      據說有種叫麻噶那的水族,屬於鯨類,常常潛伏於水底,它只要張開口即能瞬間將無數的小魚蝦吸入它龐大的腹中。可是這樣的一頭龐然大物,同樣不能好好地保護自己,在它身上寄生著無數的小蟲,它們日以繼夜地囓蝕著它的軀體,難忍的痛癢使它不得不拖動著沉重的身軀就著崖石磨擦,剎那間小蟲喪生無數,鮮血染紅了海水。同時在它的腹中亦有無數小蟲囓其髒腑,以致於通身內外無時不在感受著難熬的痛苦。而一旦浮出水面,還有被漁人刺捕的危險。
      在森林中,孱弱的生靈時刻都有被猛獸搏殺的危險。生命沒有任何保障,不知何時即會成為猛獸的腹中餐。為了保存自己,麇鹿等即便是喝一口水,也要豎耳聳聽周圍的動靜,如果反應稍有遲鈍,就可能無法逃脫虎狼的襲擊。這類眾生盡其一生都在驚慌恐懼之中生活。
      在有些終年不見陽光的島上,由惡業所感的增上果,這裡的動物成天生活在暗無天日的黑暗世界中,連屈伸肢體也無法看見。命運注定了它們只能在昏昧之中生存,而後又在昏昧之中死去。業障的作用使得許多動物只有極小的生存空間,有些生存於水中,身軀極大,不能動彈,最終於其生處而死。有些身形微小,沒有眼耳四肢,只剩下口能進食的功能未被障蔽。
      與野生動物相比,為人所豢養的禽獸同樣也逃不脫悲慘的命運。對於牛馬駝驢來說,它們生來即喪失了自由生活的權利,成為被主人奴役的工具。繩索牽拉、圈欄畜養,它們只能透過欄縫望著無邊寬廣的世界,哀嘆自己終身被囚禁役使的苦難生涯。猶如被判處無期徒刑的終身囚犯,自在逍遙的生活永遠與它們無緣。它們只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在鞭打、負重、驅使之中度過自己悲慘的一生。甚至最後還不得不接受被屠戮的命運。
      其實畜生何嘗沒有避寒趨暖、畏苦向樂的本能,但是業力無情地束縛著它們,總也逃脫不了被人宰制的命運。當主人狠勁地揚起皮鞭之時,它們的身軀本能地顫栗起來,而一天極其疲勞的耕作之後,飢渴難耐,卻只能以後蹄蹬地來舒緩自己的苦受。冬天,在呵氣成冰、暴風雪鋪天蓋地的惡劣氣候條件下,多少駱駝、犛牛依然在大漠、荒嶺中艱難地行進著,當晚主人住進帳篷,而辛勞了一整天的它們卻只能在暴風狂雪中度過又一個難眠之夜。一年人們最是喜慶的除夕,對無數禽畜來說卻是它們慘遭殺戮的悲慘末日,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中不知夾雜著多少生命撕心裂肺的哀叫聲。在這樣“喜慶”的日子裡,很多禽畜恐懼而又絕望地迎來了它們被活活剖腹開膛的生命最後一幕。
      (四)阿修羅
      由於往昔嫉妒、好鬥的不善業所感,阿修羅生來嫉妒煩惱就極為粗重,他們不忍於天界的富樂,常常處在嫉妒熱惱的痛苦之中,由此因緣,與天戰鬥,備受種種截身破裂之苦。在與天人的戰鬥中,天人身受割裂不至於死,而阿修羅卻與人一樣,被擊中要害就會死亡,所以阿修羅不離戰壞肢體割截的痛苦。
      又阿修羅雖具智慧,以異熟障而不能見諦。
      (五)諸天
      由於往昔的善業福德之力,天身感得光明赫奕、飛行自在、天冠莊嚴、身出香味、具有神通。雖然天人的壽命長達數劫,但由於沉醉於天宮的逸樂,並沒有感覺到時光的飛逝,不知不覺中,可怕的死相忽然現前,天人這時發現自己身光已然暗淡,花鬘變得枯萎,自己於座上開始感到極不安寧,腋下也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汗水,從未污染的清淨天衣也沾上了塵垢,這些惡兆表明死亡正向自己一步步逼近。
      從前簇擁在身旁的天女也已遠離,她們只是遠遠地對著自己祝願道:“願你死後得生人中行持善業,還生天趣。”憶念起往昔天宮的美妙生活,眼看著一切欲妙正逐漸隱沒,臨死前的天人感受著超過生時安樂的失落痛苦。比起人間逐漸衰老而死的痛苦,天人的衰苦更加難忍,而這種福德銳減、衰相逐步加重的過程需要持續七天,等於人間數百年。而且,當天人以天眼看見自己很快將墮落於無比恐怖的惡趣深淵時,心中的恐懼超過了人死的痛苦。如同從極高的懸崖墜入深不可測的山谷一般,大多欲界天人的生命竟以墮落而告終。
      在天人的生活之中,也存在戰爭和欺凌的痛苦。與阿修羅作戰時,天人被斷肢截體則有傷身之苦,這只須服用天上的甘露即能恢復如初,但如果被砍去頭顱,就無法療治只有死去。在天眾之中,因為福德的差別,也有強弱之分。當大福天子誕生時,諸薄福天子見後心裡驚惶畏怖,充滿了憂苦。而強力天子一發怒,弱小的天子即被逐出天宮,感受著被凌辱的痛苦。
      總之,欲天的生活恍如一場春夢,不論這夢有多美妙、能持續多久,醒後都同歸於空無,只成為一種念境而已,同時仍然要面對的是輪回不可抵擋的痛苦。春夢隨雲散,落花逐水流,一切有漏的安樂都不離無常銷減的本性。
      在色界、無色界天,安住於定境之中的天人似乎與這個苦難的世界永遠地告別了,這裡感受不到欲界苦苦的滋味,也沒有死亡的衰兆。但是因為煩惱種子一直隨逐,上界天人恆時處於行苦之中,並沒有絲毫的自在,只能在業力的牽引下,剎那剎那地遷流不息。數萬劫一晃而過,當引業窮盡之時,他們忽然出定,如夢醒一般墮入下趣。怙主龍樹菩薩說:“梵天離貪獲安樂,後成無間燒火薪,不斷感受痛苦也。”
      或有問:“往生上天都是從往昔離惡行善而來,為何天福報盡即入惡趣?”
      這是因為凡夫從無始以來所造惡業無量無邊,僅一日貪嗔之業即可以在惡趣之中受報千次,何況惡業既多,只是暫時壓伏而已,所以一旦天福享盡,往昔之業頓時現行,自然會墮於下趣。當初修行,未生正見,以為往生色界、無色界即是涅槃,而到臨命終時天人見欲色中陰,即生邪見,認為沒有涅槃,而毀謗無上法,這即是潛伏相續的煩惱現前的明證。
    第三節 集諦
      導致眾生流轉生死的因,雖然同時須要惑(煩惱)、業兩種,但以煩惱更為主要。因為若無煩惱,即使宿世造業超諸量數,也將如種子缺少水、土等,則不能發芽一樣,如是諸多宿業缺少俱有緣,也不能生發痛苦之果13。反之,如沒有宿業,僅有煩惱,則當煩惱生起之時,即會當下積集新業,以此而取後有之果。
      所以欲出生死,了解煩惱及其對治極其重要。這又依於先知煩惱。
      一、煩惱
      (一)煩惱的體相
      如有法生起,能頓時令心相續極不寂靜,此即煩惱。煩動惱亂是其總相。
      由此總相可分十種煩惱的別相。
      ①貪:指緣內之有情、外之六塵等悅意可愛之境,內心隨逐、耽著,如油沾布難以洗除,此亦耽戀所緣境,與此所緣難以分離。
      ②嗔:指緣有情或苦、苦具(如刀、杖等)起恚惱之心,繼而心漸粗猛,對此諸境,思作損害。
      ③慢:由薩迦耶見,緣內、外之高下好惡,分別比較,令心高舉,隨即處於貢高我慢之狀態中。此處內指智慧,外指五欲等。
      ④無明:指對於四諦、業果、三寶的自性,心不明了。
      ⑤疑:指緣四諦等三法,心念這是存在還是不存在?所講的道理是真實還是虛妄?如是懷疑不定。
      ⑥壞聚見:亦稱薩迦耶見,指緣取蘊(色受想行識),將取蘊總體妄計為我,又將取蘊支分妄計為我所,染慧為性,由此生起我見、我所見。其中壞是無常,有別於常有;聚是眾多,有別於獨一。立此名是為顯示取蘊唯是無常生滅、眾多聚合之法,在此取蘊之上根本不存在常一之我。
      ⑦邊執見:指緣補特伽羅所妄執的我,計此我為常恆或見我為斷滅,認為此生一死永滅,沒有來生,以染慧為性。
      ⑧見取見:指緣薩迦耶見、邊執見、邪見中任一種,將其執為最殊勝,染慧為性。
      ⑨戒禁取見:指緣外道之壞戒可舍之戒及諸動作、行為軌則、身口所作等所有的邪禁,又緣如是邪禁所依之蘊,見其為能淨罪惡,能解煩惱,能出生死,染慧為性。
      外道的行狀軌則,如披獸皮、塗屍灰、蹺一足對日,或作犬聲、效仿牛行,或燃指臂、滿身掛燈等,他們認為以此可淨罪業,也是戒禁取見。
      ⑩邪見:謗無前後世以及業果等,或者妄計大自在天或四大等為世界創造者,染慧為性。
      (二)煩惱生起的次第
      比如黃昏時,有一團盤繩,因眼識不明,誤見盤繩為蛇,於是生起執蛇的錯覺。如是眾生因無明,不識蘊體的真相,反而誤計蘊體上有一實有我的存在。以此我執遂生諸余煩惱。《釋量論》說:“有我知有他,執嗔自他分,與此等系屬,生一切過失。”
      因為薩迦耶見執我存在,與我對立遂分判自他的差別。如是分已,貪著自黨(貪),嗔恚他品(嗔),緣我高舉(慢),執我常斷(邊執見),對於我見等(見取見)及與其相關的所有惡行(戒禁取見)執著為最正確。如是便對開示無我真實義的佛陀以及佛所說業果、四諦、三寶等法,心生邪見,認為盡屬無稽之談(邪見)。或者對此生起懷疑,不能斷定它為有為無,是耶非耶(疑)。所以十種別煩惱都是由我執而引生的。將此開演,同理可知,百千煩惱都同以我執為其產生之根源。
      (三)能生煩惱的因
      能引生煩惱的因有六種,即:
      ①所依:指煩惱種子。平時未緣時,煩惱種子隨眠潛伏,一旦隨緣則會現起。
      ②所緣:指誘發煩惱的境界現前。如眼見色法、耳聞音聲等時,順我之意引生貪心,違我之意引生嗔心,這貪嗔的煩惱在外因環境的誘發下容易現前。對於初學者來說,首先遠離染污的環境,以免為境所牽而不能自主,以此引生煩惱。對於修行穩固的人,則不必離境,或反須借境練心,但應以對治法為第一。
      ③猥雜:指隨學惡友、惡知識。因人與人之間相處即會產生影響,與惡友相處,受其染污,惟有引生煩惱、增長罪惡。古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染於蒼則蒼,染於黃則黃,故染不可不慎也。”
      孟子幼時喪父,母親帶他過日子。最初他家鄰近是個殺豬場,孟子天天就學殺豬,母親見他學屠宰,心想:不可以讓他這樣自由發展,不可以讓他做屠宰的惡業。於是趕緊搬家,這次搬到一個墳場的旁邊。此後不久,母親又發現情況不對——孟子開始學挖地、造墳、祭祀之類的事,這樣發展下去,長大後只能做個埋墳人,這又有多大的意義呢?就這樣又一次搬遷,搬到了一所學校的旁邊。這學校教學生課前、課後向聖人鞠躬,放學回家向父母行禮,還要好好學習聖賢之書。當時孟子因家境貧寒而無法上學,但孟子有很強的學習能力,他看別人怎麼做,自己就去模仿,慢慢也能讀書識字,而且進退有禮,孟母一看,孩子在這裡能學好。這回就安住下來了。但時間一久,孟子又開始討厭讀書。當時孟母正在織布,見孟子不好好學習,就把織布機的重要部件折斷,布也不織了。孟子知道一家的生活全靠母親織布來維持,母親不織布也就意味著生活沒了著落,就問母親:“為何弄斷機杼?”母親對他說:“你現在不讀書,將來就無法成為有用的人,就像我弄斷機杼而不能織布一樣。”孟子終於醒悟過來,從此用功讀書。就這樣依靠良好的環境熏陶和賢善母親的教導,孟子終於成為一代聖賢。
      《念住經》說:“為貪嗔痴一切根本者,謂罪惡友,此如毒樹。”親近惡友、惡知識,會使相續中的功德逐漸損減,一切煩惱、罪惡逐漸增長,由此將會引生無量的痛苦。對於親近惡友的過患,經中曾比喻說,惡友之害勝過醉像。因為接觸像只會傷害到我們的身體,而接觸惡友,則會使我們的善心、清淨心受到染污,損害自己的慧命。又醉像不可能將我們擲入惡趣,但惡友卻會將我們引入惡趣的深淵。《諦者品》說:“若為惡友蛇執心,棄善知識療毒藥,此等雖聞正法寶,嗚呼放逸墮險處。”《親友集》說:“無信而慳吝,妄語及離間,智者不應親,勿共惡人住。若自不造惡,近諸作惡者,亦疑為作惡,惡名亦增長。人近非應親,由彼過成過,如毒箭置囊,亦染無毒者。”仲敦巴尊者說:“下者雖與上伴共住,僅成中等,上者若與下者共住,不待劬勞,而成下趣。”
      ④言教:指聽聞邪法,受了邪法的染污。
      ⑤串習:指不斷增長煩惱之串習力,如再再習貪,則不待貪境現前,貪心自會熾盛生起。
      ⑥作意:指虛妄增益可愛與厭惡之相,及對原本無常的法妄執為常等的非理作意。如遇所愛境,如果作意思維,貪心必定增長;遇可憎境,作意思維,嗔心轉更猛厲。所以煩惱初起如火初生,不斷作意即是火上澆油,使火勢加猛。
      在大小乘俱舍論中都指明煩惱的生起需要具足三種條件,即:煩惱未斷、所緣境現於近前、非理作意。
      由此逆向思維,要想避免煩惱的生起,如尚未生起空性慧、不能斷煩惱種,則須遠離引生煩惱之境,心識不觸於境,也就無緣生起煩惱。不得已需與境接觸時,必須提持正念、如理作意,不為非理作意所轉,如是能防止煩惱觸發。又須平時遠離惡知識,不受邪法的影響,時常串習對治法,以此防患於未然,則境緣現前時方能作得了主。
      以上六種,初修行人必須嚴密防護,不令煩惱生起。以下列舉古德行持,以作借鏡。
      唐韜光禪師,結茅於靈隱西峰。當時刺史白居易備飯,以詩邀師。禪師不往,答偈有“城市不堪飛錫到,恐驚鶯囀盡樓前。”之句。又古德有“辭朝貴招宴”偈雲:“昨日曾將今日朝,出門倚杖又思維;為僧只合居山谷,國士筵中甚不宜。”為淨自心,防止心相續被污染,以免未成就前為惡緣所害,而破戒失身、前功盡棄,古人未到十分把握,均依止靜處,避跡山林。(所緣)
      昔日福嚴雅和尚,每愛真如哲標致可尚,但不知他所依者何人。一日,見他與大寧寬、蔣山元、翠岩真同行,和尚喜不自勝。他日從容閑暇時便對哲說:“諸大士都是法門龍像,君能從之交游,他日支吾道之傾頹,彰祖教之利濟,固不在我之多囑也。”所以學者居必擇處,游必就士,如是方能絕邪僻、近中正、聞正言也。(善友)
      靈源好閱經史,於飲食睡眠之間,未嘗少歇。凡讀書必能背諷方止。晦堂和尚呵之,以為不當苦讀如此。靈源答道:“嘗聞用力多者收功亦遠。”黃山谷(黃庭堅)贊曰:“清兄好學,如飢渴之視飲食,視利養紛華如惡臭,蓋其天性至誠,自然如此,非勉強為之也。”(言教)
      因為無始以來貪嗔痴煩惱極熟,而世俗書多是描繪殺盜淫妄之事,陳述常斷各種邪見。如果近於世間的邪僻論著必定要染污相續,導人造惡,所以初學人定解尚未生起時,必須暫離世學俗典,一味專於聖賢之書,久久熏染,使聖賢之意融入自心,如此陶冶,方成正器。他日遇境逢緣,自然能夠心中有一不移的正見,不致於被惡緣牽引,誤入歧途。
      昔日真如哲禪師作侍者時,夜坐不睡,如想睡則以圓木作枕,小睡不久枕即轉動,這樣便覺察而起,又敷坐同睡前,哲侍者以此為常法。有人勸道:“如此用心,似乎太過。”哲答:“我與般若的緣分向來薄弱,如不刻苦勵志,恐為妄習所牽,況我此身如同夢幻本不真實,安得作百年之長久計也!”(串習力)
      佛法串習深時,世法妄習必淺,世法串習深時,佛法習氣必淺。生死事大,為淨妄習,以哲侍者之不凡根器,尚須如此堅志苦修,轉生為熟,一般庸流如不在法上精進串習,如何能勝過無始的煩惱習氣呢?
      由以上所分析的煩惱生起因緣,對應當今的社會,我們便會明了今天的人們何以煩惱如此熾盛。無始以來深植於相續中的煩惱種子無量無邊,煩惱產生的內因古今類同。但誘起種子現行的外緣與古代相比,今天的環境確實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是一個物欲文化流行的時代,街頭耀眼、迷離的廣告牌隨處可見,服裝、飲食行業異常發達。在現代都市裡,人們的六根時時都沉溺於難以超脫的欲塵海洋中,受到的刺激要強於古代百千倍:眼見迷亂光影,耳聞靡靡之音,現前一切肆無忌憚的舉動,誘使自己不由自主地隨眾而行,如此具誘惑力的聲色境界,使得暫伏的煩惱隨時現行,六根隨之而奔逐外境,很快就迷失在塵境中。同時由於人們煩惱濁、見濁的增上,人與人的接觸日益頻繁,思想、語言、行為相互感染,致使惡念頻生,煩惱不斷。一入人我的競爭場中,驕慢、嫉妒、虛榮、攀比便難以遏制地現起。信息時代的今天,媒體散播的信息通過影視、網絡鋪天蓋地而來,經由我們的眼耳直接挑起內在的無明煩惱。當今,因誘生煩惱的所緣境紛繁迷離,閃現頻率高,感染性強,所以眾生的煩惱和痛苦也就必然地不斷增上。(所緣)
      現代人所崇拜的影星、歌星、球星、商界政界所謂的“成功人士”,他們的生活方式乃至一舉一動都成為人們尤其是青少年的模仿對像,不管是服飾飲食,還是舉止言行,乃至於生活習慣等都深深地影響著狂熱的追星族。難怪這個時代聖賢紛紛隱沒,因眾生以種種無明習氣的遮蔽,再難以接受聖賢們的智慧教化。現代社會林林總總的偶像成了指引人們行為的導師。而這些所謂的明星其實質也是一個貪嗔煩惱熾盛的具縛凡夫,如何能指引人們走向自我淨化之路呢?(惡友)
      古時,人們恭敬聖言量,以聖賢經典為准繩,以歷史為借鑒,並經由一代代的傳承,使聖賢文化的命脈不致於中斷,這些純正文化的目的無非是要指導人心、救度人們。由於聖言量的建立,人們便有了法的正見,有了二十五史興衰存亡的史實,這樣才能真正地以史為鑒,才能知道如何取舍。而傲慢無知的現代人已不再重視聖言量,甚而把聖言量也“打倒”在地。一正不立百邪並生,人們沒有了聖賢智悲的指引、教導,心中邪見紛紜,思想極其混亂邪僻,而隨順人心無明煩惱、宣揚貪嗔痴、斷常見的邪說便開始粉墨登場。可憐的現代人無始以來的無明就已經夠深重的了,再受各種染污思想的熏染,更是通體污垢。在邪見稠林中的人們見不到一絲真理的光芒,呼吸的是邪惡的空氣,接納的是混濁的思想,在這裡只有如何享樂的指引、如何欺詐的說教、如何置人於死地而後快的競爭術、如何自欺欺人的自我包裝技巧……而這些使人眼花繚亂的種種方法和技巧都只是隨順、誘導、增上人們的煩惱而已。(言教)
      正因為沒有聖言量的指導,現代人大多造業的同時已毫無取舍的智慧,對善惡染淨的辨別力幾乎完全喪失。人們根本不知道反觀自心、認識煩惱,反而時時隨順煩惱、加強煩惱,所以在遇上誘生貪嗔等的對境時,毫無對治力,根本不知如何防護,這樣非理作意立即現起,煩惱一發不可收拾。(非理作意)
      對煩惱既不知對治,便不能有絲毫的止息,這樣相續中的貪嗔痴只會不間斷地串習加強。不斷增上的串習力,使得即使離開對境,在獨處甚至睡夢中依然煩惱熾盛、貪嗔湧沸,所以在華麗外表包裝掩飾下的現代人,其內心狀態比起古代人不知要煩憂惱亂多少倍,而煩惱一旦超出控制力,即會現前各種嚴重的心理病症甚至精神崩潰、人格分裂、喪心病狂。(串習力)
      以具體的例子來分析,比如一個受性開放思想(言教)影響的青年,到網吧去。那裡的網友(惡友)都在津津樂道著網站上的情節,青年立刻即受污染,迫不及待地下載了黃色網站的信息(所緣),當源源不斷滾滾而來的黃色信息現前時,眼耳與顯示屏的淫欲色聲相接,內心毫無對治力,只有非理作意,迅即相續中的貪欲種子(所依)如決堤之水洶湧澎湃,而顯示屏上有多少剎那的鏡頭閃動,便會相應現起多少剎那的不淨念頭。這樣持續數小時,煩惱迅速增長、猛厲,一旦形成強大的串習力,使得即便離開網吧,也依然沉溺在染污的心態中。
      這僅是一例,可以此類推,分析現代生活的方方面面,我們便會知道何以現代人內心的煩惱如此深重,清楚當今稱為五濁惡世的原因所在。看過這些後,也才明白能在一個清淨道場中安住是何等的難得!
      以喇榮五明佛學院為例,能夠在這樣寂靜的山谷中聞思修學清淨而殊勝的佛法,實在是往昔無量的善根、福德成熟後顯現的勝緣。這裡遠離了俗世紅塵,無有誘人造業的外緣,各種迷亂的聲色不會現前與眼耳接觸,惟見上師、僧眾、經堂、佛像,所聞的是法音梵唱(所緣);而成就的上師每天都賜予解脫的妙法,修學者熏習的是佛陀傳承至今的聖者言教,清除無明,開明心地。以此為依,相續中會生起清淨的正見,由此指導,身語意都安住在清淨的修行生活中;且遠離惡友,所交往的都是同發菩提心、同持清淨戒、同修九乘法、同依密壇灌頂的金剛道友(善友),彼此為依,見解、行持相互增上,這樣時時所串習的是出世解脫法、菩提心法等,堅固如理作意。所以依止靜處,不離上師、正法、道友,相續煩惱(所依)必定得以調伏乃至斷除。和濁世的環境相比,一在淨土,一在苦海,其境遇何止天淵之別。但若在這順緣具足的環境中不趁熱打鐵、把握聞思修行的時機,不努力在相續中生起堅固的定解,一旦因緣遷變,他日至於都市,入於濁世業海,在驚濤駭浪中以微弱的定力要想把持身心談何容易,心無定解只會隨境界而流浪生死!可惜有些修行人不明此理,身處淨土卻留戀俗世,腳跟未站穩即以各種理由離開上師、道友、道場,前往都市。內心無有正念,置身於世間濁浪滔天的欲海中,心潮起伏難以調順,少有不翻船覆沒的,真是為魔所加持的可憐憫者!
      而在家不能離俗之人,更要時時警策、檢點身心。在遇境觸緣時務必再再提持正念,因染緣如此強盛,須如只身與萬人交戰般慎之又慎,才能火中栽蓮。否則與世俗同流合污,反美其名曰“隨順眾生”,實為隨順自己的貪嗔痴煩惱而已。這裡但看內心的狀態,如煩惱時時現起,難得止息,就應首先盡量遠離聲色之場,不受污染,不得已無法離境時,也要戰戰兢兢,時時以正知正念攝持,如理作意,否則甘於沉淪、不思奮起,則可以斷定,必是與煩惱相隨,欲獲解脫豈非妄想!
      (四)煩惱的過患
      煩惱剛一生起,先能令心雜亂染污,心中顛倒地執取所緣(比如貪愛對方,即在心中現起一悅意之相,顛倒執為實有),會使煩惱習氣更加堅固,而同類煩惱令不間斷(比如第一剎那貪心生起,會連帶引發第二剎那、第三剎那以至於相續不斷的同類貪心產生)。煩惱生起,對自己對他人只有導致損害,對現世對後世只能引生罪業,且將因此而領受苦憂,感生諸苦。同時會使我們遠離涅槃,退失善法,衰損受用。又在大眾場合,因為貪嗔等煩惱作祟,心理怯弱畏懼,沒有無畏的氣魄。又依煩惱,會使惡名流布,大師護法聖者呵責。由此度過一生,在臨終時會憂惱悔愧,但亦無濟於事,更須隨此煩惱而墮落惡趣。所以煩惱實不能使自己獲得絲毫的利益,反而是這生死之中唯一的怨敵。
      《入行論》雲:“嗔愛等怨敵,全無手足等,非勇智如何,彼令我如僕,安住我心中,歡樂及損我,於此忍不憤,忍非處應呵。一切天非天,設與我作敵,彼不能令入,無間大火中。此大力惑敵,若遇須彌峰,且不留灰塵,能剎那擲我。如我煩惱敵,長時無始終,余敵皆不能,至如是久遠。若隨順承事,悉為作利樂,若親諸煩惱,反作苦損惱。”
      如是了知煩惱的體相、過患,其必要是:如果我們不知煩惱的體相,則當煩惱生起時也不認識,又若不明煩惱的過患,就不會執其為生死的怨敵,反而隨順它造作染業;反之,若能清晰地了知煩惱的體相及其過患,則當煩惱剛一生起即能認識,且依正念持對治之劍殺滅煩惱之敵。
    二 集業之理
      關於集業之理,這裡從所集之業、如何集業兩個方面來說明。
      (一)所集之業
      所集之業分為思業與思已業兩種。所謂思業,即是使自相應心緣於境而轉動的心所意業。比如當悅意的外境現前,貪心生起然後心緣此所貪之物而轉,不斷考慮如何能得到並享用,這一系列心理活動,便是思業。所謂思已業即是在思業的推動下發起的身語二業。
      又業可分為善業、惡業、無記業,這裡所集之業指善、惡二業。善業分有漏善業與無漏善業,此指有漏善業。有漏善業又分聖人相續中有與凡夫相續中有,此處指後者。
      所集業中,不善業稱為非福業,欲界所攝的善業稱為福業,色、無色界所攝的善業稱為不動業。為何稱為不動業呢?因為在欲界之中,本應於天身之上成熟的業,可能在人、畜、餓鬼之身上得以成熟,果可變動。而於色界、無色界應當成熟之業,必定除此地外不會在余處成熟,故稱為不動業。比如,某人受持善願戒,以此善法的力量本應於欲天成熟其安樂的果報,但後因造惡墮落為畜生,此善業轉而成熟在畜生之身上,享用種種的福報。而另一人修持初禪,以此緣念初禪所生之業,必定只會在初禪天成熟,果無變動,它不可能在欲界或者初禪以上的色界天、無色界天成熟。
      (二)集業之理
      一切聖者,都於善業發生增長。雖然小乘的預流果、一來果羅漢仍有造集不善業的情況發生,但他們絕對不會積集轉生於善趣、惡趣的引生死業。
      因為聖者已見無我的真諦,不可能再造引生死之業。而凡夫乃至隨順我執而轉時,所造畢竟都是能引之業。在現證無我空性之後,如果宿世的惑業尚未消盡,則仍需隨此惑業來三界受生,但受生的同時不會新造能引生死的業。即便是小乘的一果、二果羅漢,亦能以見無我空性之力斷除我執,使煩惱沒有力量生起,如同大力之人制伏嬰兒一般。所以造集能引生死業的作者是住大乘加行道上品世第一法以下的一切凡夫。
      如是若由薩迦耶見,尚隨我執而轉,身語意三門造作殺生等不善業,則集非福業;行持布施、持戒等欲界善法,則集福業;修習色界、無色界所攝的禪定,則集不動業。如果對於三有之中的一切勝妙之事都見為過患,希求解脫的安樂,如是由出離心發起修眾善業,又能對無我空性作如理觀察,以信解空性的妙慧攝持修善淨業,如是二者是否成為生死因的集諦呢?對於入資糧道、加行道的行人來說,他們雖然積集能引之業,但是由出離心所發起以及與無我空性慧相應的善淨之業,是後有愛的能對治品,與生死根本我執的行相相違而轉,能引出世之道,所以不是尋常真能引生死之集諦,然因其能隨順引後有集,即能隨順後有身語意妙行,所以當知其仍屬集諦所攝。
      所以,如果我們沒有從各個側面觀察思維生死的過患,對生死的勝妙之事破除貪愛、獲得對治,又沒有如理以正觀妙慧觀無我空性之義,且又離修習兩種菩提心,那麼,唯除少數依靠福田力之外,其余一切的善行都是庸常集所攝之業,其結果只有被動地順生死而流轉。
      少數依靠福田力者,即是由聖者佛菩薩的功德之力,在特殊的情況下,可使本為庸常集所攝之業轉向解脫方面,使之不成後有隨順生死輪轉之業。比如依靠阿彌陀佛的本願功德力,眾生發願得往生後,該業就不可能在六道之中成熟。
      又積集之業可分為二種,即執取樂受所集之業與執取舍受所集之業。在執取樂受方面,有類眾生追求現世外境色、聲、香、味等欲樂,故其所造均為非福業,又有眾生著眼於來世享受外境的欲樂,則其所集為福業,復有眾生厭舍外塵,正緣內身定生樂受,則集能生初禪、二禪以及三禪的不動業,再有眾生對於禪定所生的樂受也意生厭患,不行執著,緣舍受而作業,則其所集為能生四禪乃至有頂的不動業。
      與以上相逆,如能對於一切三有,不論是欲界還是色界、無色界,普生厭離,一無執取,如是為解脫而發心三門行善,則能漸遠生死、漸近涅槃。
      所以我等眾生應當善思生死過患,勵力發起出離意樂以及無我空慧,由此攝持,再行善淨法,方才成為引出世道的隨順集。

    sphinxgold replied 19 年, 7 月 前 1 Member · 0 Repl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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